自己身為一個男人, 跟人上了床,有了孩子, 這樣還不跟對方結婚,那豈不是在耍流氓?
反之同理——
賀宙對自己做了那些事,要是不跟自己結婚?
嗬嗬,弄死他。
光是出於責任,他們倆也非常有理由結婚。
再說到感情……
季嶼垂眸,仔細地看著玻璃櫃裡光芒璀璨的鑽石。
珠寶店裡的燈光很亮, 折射在玻璃上有些晃眼。
他眼前莫名晃過了初次去到季宅的上午,
那天賀宙穿著一身正裝,像救兵一樣及時地出現在他身旁,給他解了圍, 又給了他底氣。
還有sa商城的地下室。
賀宙帶著他開著車逃也似的離開,萬丈高樓、繁華喧囂都被拋諸腦後,他們像是劫後餘生的幸運兒, 聽著車內音響, 笑著說著, 迎著光芒駛向黎明。
不止這些, 還有車禍那天。
在他惶然恐慌的時候, 是賀宙伸出有力的臂膀, 把他和小宇宙從封閉的車內帶離。他們重重地摔在綠化帶上,爆炸的火光在不遠處燃起。
在轟然的烈火與刺鼻的汽油味中, 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眼, 是賀宙焦急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原來他也記得這麼多關於賀宙的事情。
就像賀宙那時告訴自己為什麼會喜歡自己一樣, 根本不用思考,畫麵便一幀幀地主動跳到眼前。
目光漸漸柔軟,季嶼衝櫃姐笑了下:“抱歉,我打個電話。”
櫃姐點頭:“好的。”
季嶼拿出手機,給賀宙打了個電話。
“你喜歡什麼顏色?”對麵一接起,他便問道。
賀宙頓了頓,回道:“黑色。”
“黑色?”誰家婚戒是黑色的?
季嶼又問,“除了黑色呢?”
“紅色。”季嶼掃了眼櫃台,沒看到有紅色的鑽石。
櫃姐適時出聲:“我們這兒也有……”
季嶼急忙打斷:“噓!你彆說話!”
電話另一頭的賀宙:“??”
“不是說你。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掛了啊。”
季嶼掛斷電話,呼了下氣,隨後抬頭問,“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麼?你們這兒有什麼?”
櫃姐微笑道:“我們店裡有紅鑽的裸鑽,也有成品的紅鑽戒指,但是在保險櫃裡,如果想看的話需要進入我們的內部房間,會由專人給您展示和講解。”
季嶼略一思考:“行,帶我去看看。”
另一頭,被匆匆掛掉電話的賀宙看著暗下去的手機,眼裡有些許的困惑。
為什麼要問顏色?
是要給自己買什麼?
限量版球鞋?衣服?打火機?領帶?還是……
賀宙又想起了電話那頭的女聲,一聽就是服務員的口吻。
而且黑色沒有,紅色有……
會是什麼?
“哥哥哥,快點收拾東西去實驗室了!”
費湫喊了兩聲也沒等到回應,不禁扭頭看去,腦袋裡頓時冒出兩個問號,“嘿,哥,收拾東西了!發什麼呆呢?”
賀宙眨了下眼:“好,我知道。”
收拾好東西,兩人來到實驗室。
趁著老師還沒來,賀宙不禁低聲問費湫:“你知道什麼東西沒有黑色的,但有紅色的?”
費湫:“這是腦筋急轉彎?”
“不是。”
賀宙頓了頓,解釋道,“是季嶼說要給我個驚喜。”他微眯起眼,思索著說,“剛才他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喜歡什麼顏色,我說黑色,他又問我還有沒有彆的喜歡的顏色,我就說紅色。所以那個東西紅色有,黑色沒有。”
費湫愣住:“這我哪猜得到?”
他想了一下,“既然是驚喜的話,oga一般會給alha送……打火機?”
賀宙:“打火機有什麼好驚喜的?”
“領帶領結領夾?”
賀宙:“……應該不會。”
費湫又問:“手表?”
賀宙聞言輕唔了聲:“這個好像有點靠譜。”
他之前跟季嶼展示過他收藏的手表,所以季嶼很可能以為自己的有這方麵的愛好。不過手表怎麼會沒有黑色?還是說季嶼看中的那款沒有黑的?
就在賀宙越想越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的時候,手機屏幕忽然亮起,一條短信彈了出來。
賀宙隨手點開——
【您尾號7107的賬戶,於11月22日14:31os支出2600000元……】
賀宙:??
費湫也湊過來看了眼,:“臥槽?一二三四五,五個零,兩百六十萬?哥你卡被盜了?!”
“不是,這是季嶼刷的。”賀宙解釋。
“啊,這樣啊。他這錢就是用來給你買禮物的咯?”
賀宙點點頭。
“那不是車就是表了唄,不然什麼東西要這麼貴?”
費湫又說,“誒對!你可以查查流水啊,這樣不就知道他買什麼了。”
賀宙勾唇,忽然心情頗好:“那還算什麼驚喜?”
他關上手機,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好了,我知道了,你上課吧。”
費湫:??
費湫:“需要的時候就是小湫湫,不需要的時候就是你上課吧。嗬,alha。”
賀宙抿著唇,但笑不語。
另一頭,季嶼看到眼睛都花了才終於定下了一對鑲著紅鑽的戒指。
兩枚都是圈戒,看起來低調又簡樸,但又因上麵昂貴的紅鑽而顯得奢華且有內涵。不過這兩枚戒指一枚是兩百三十萬,另一枚是三十萬。
兩百三十萬的是賀宙的,光中間一顆紅鑽的裸鑽就要一百八十多萬。
而季嶼自己那枚要素上許多,上麵主要是白鑽。
他隻看了眼就把自己那枚收進了盒子,盯著賀宙那枚看個不停。
他自己是無所謂的,戴個什麼都沒有的素戒都成,不過給對象的這枚必須好看。想想賀宙雖然經常穿運動服,背地裡卻收藏了一櫃子手表,出門又是領帶又是香水,想也知道內裡肯定是個精致且騷包的男人。
“就這個了。”
季嶼把裝著賀宙那枚戒指的戒指盒遞給櫃姐,“麻煩給我包得好看一點,嗯……彩帶有嗎?在盒子上再係個蝴蝶結吧。”
櫃姐笑著應下:“好的。”
“有香水嗎?再噴點香水,味道清新一點的。”
出了這麼大一個單,就算店裡沒這項服務這時候也必須得有。
櫃姐微笑示意:“有的,請等一下。”
她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瓶藍風鈴,對著戒指盒輕噴兩下,“這樣可以嗎?”
季嶼嗅了嗅:“再濃點,謝謝。”
櫃姐:“好呢。”
嗤嗤嗤,連著噴了數下。
季嶼聞了聞,總算是滿意了:“這個多久會散?能堅持一到兩個禮拜嗎?”
櫃姐想了想,含淚噴了半瓶上去:“可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