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還是一隻受傷虛弱的小白兔,那麼現在就是一匹複仇心切,鋒芒畢露的孤狼。
“媽,你怎麼這麼早打我電話啊?哈——”
對麵的人打了個哈欠,“我昨晚三點多才睡。”
文語薇道:“媽媽有件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啊?”
“你是不是……是不是傷了……”忽然忘記了對方的名字,文語薇看向謝雨星。
“謝雨星。”謝雨星提醒道。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語氣從懶散忽然變得嚴肅:“你跟誰在一起?謝雨星?他為什麼會在那裡?你們為什麼會見麵?”
“爸不是讓你不要隨便見任何人嗎?!”話說到後麵已經變成了吼。
文語薇擰眉:“我知道!他生著病呢,不能拿我怎麼樣,況且有人保護我,沒事的。”
“不哦。”
那個無害的蒼白少年忽然笑了,“有事的。”
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少年的手裡多了一把槍。
他並沒有把槍舉起來,而是連手帶槍都縮在袖口裡,隻露出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文語薇的臉龐。
“季恒。”
在文語薇詫異的目光中,他揚聲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媽在這兒嗎?你猜猜看啊。猜不出的話……可以問問你的枕邊人,他肯定知道。”
“雨星。”
低沉的男聲在電話那頭響起,“你到底要做什麼?”
謝雨星愣了愣,接著淒然一笑:“你猜啊。”
槍口的位置稍稍偏移,對準了鎖骨的方位,“你知不知道,鎖骨被子彈打穿的那一瞬間,我有多疼,一次次的發炎和感染,有多要命。”
“但這些都沒有關係。”
“哢嗒”一聲響起。
文語薇緊抿著唇,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電話那頭的人也全部屏息。
“可是醫生說我再也不會懷孕了,因為腺體壞了。”
謝雨星瞪著充血的眼睛,聲音猛地抬高,“你說過每次發情期都會陪我過的!可是那次你沒有來,你為什麼不來?薛縱你為什麼不來?!”
他咬牙切齒,也不再猶豫。
手指用力,裝著□□的槍口發出輕輕的一聲“噗”,急速的子彈衝進文語薇的肩膀,一團血花在雪白的羽絨服上綻開。
文語薇應聲倒地。
“啊——!!!!”她痛得哀嚎。
在淒厲的叫喊中,謝雨星慢悠悠地撿起掉落在地的手機。
他看著周圍驚恐的人群,看著從外麵往裡衝的警察和文語薇的保鏢,聲音極輕地對電話那頭的人道:“薛縱,我不想你跟我結婚了。”
“我想……你跟我一起死。”
—
“嗚嗚,痛痛。”
小宇宙舉著兩隻手不停地摸著腦門,大眼睛裡噙著兩包淚,可憐巴巴地看著季嶼,“嘰籲呼呼,呼呼。”
“好好好,呼呼呼呼。”
季嶼攬著小宇宙,撅起唇不停地衝他額頭上吹氣,“好了,不痛不痛哦,痛痛飛,不痛哦。”
賀宙伸手摸了摸小宇宙的腦門:“這兩個位置有點發熱。”
季嶼擰眉:“我就說嘛,肯定是要長角了。”
說著他從包裡拿了包濕紙巾出來,一邊給小宇宙擦額頭,一邊給他呼呼。
今天他們七點準時從家裡出來,坐上車就要去醫院,但車還沒發動,小宇宙就忽然哭了起來,不停摸著額頭喊疼。
沒有感冒也不是發燒,他們隻好先回樓上,想等小宇宙好了再出發。
結果現在都八點多了小宇宙還是病懨懨的小哭包一個,在季嶼懷裡翻來覆去地喊痛。
“他長尾巴的時候就一點事沒有啊。”
季嶼有點急,但急也沒用,又不能找醫生,否則小宇宙萬一當著醫生麵冒出倆角,哦豁,一切完蛋。
賀宙搖了搖奶瓶,哄道:“這個要不要喝?”
又晃了晃玩具挖土機,“挖土車要不要玩?我給你買一輛大一點的好不好,真的可以挖泥土的那種。”
“嗚嗚嗚。”小宇宙仍是兩眼含淚,可憐兮兮地縮在季嶼懷裡。
“嗡嗡——”
這時,季嶼的手機響了。
“誰啊?”季嶼煩躁道。
眼下正是一團亂的時候,接個電話他都覺得煩。
賀宙拿過手機:“來電顯示是……星?”
季嶼搖頭:“不認識。”
說完,忽地想起了什麼,“等等,我看看。”
看見來電顯示,季嶼道:“是謝雨星。”
說完,他接通電話,按下了免提。
“季嶼。”
季嶼語氣不佳:“有事?”
“我以為你會對我友善一點呢。”
對麵的人笑了笑,“昨天我給你發的短信沒看到嗎?”
“短信?什麼短信?”
季嶼點了點屏幕,退回菜單頁,接著打開短信,最上麵果然是來自謝雨星的短信,是昨晚發來的,顯示已讀,但他根本沒看到。
賀宙念道:“明天彆去醫院。”
兩人對視一眼,眼裡是同樣的疑惑。
“你們去醫院了嗎?”謝雨星又問。
季嶼擰眉:“還沒去。”
“嗬,老天果然是站在你們那邊的。”
他又說,“來市公安局,我有事跟你說。”
“公安局?你怎麼會在那兒?”
“你來就好。”
對麵聲音略壓低了些,“你不是想知道季遠生在哪裡嗎?你過來,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