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求婚的話這種浪漫要它何用?他還不能喝酒,難道在裡麵跟賀宙舉杯共飲柳橙汁?
季嶼單手托腮,有點頭大。
這樣一間情侶套房,還有裡麵的布置,加起來價格不菲。
要是不去,那也太浪費了。
而且都跟賀宙說了要請他吃飯,所以去是肯定得去的,但不求婚不表白的話,怎麼樣才能讓這間房給人帶來驚喜?
賀宙又會喜歡什麼?
季嶼腦子飛快地轉動,倏地,他目光一變,有些不太正經地落在那個長長的黑色長桌上,然後又飄向巨大的落地窗,還有落地窗旁的雙人浴缸。
以及,鋪滿了花瓣的地麵。
他心裡有了主意。
就是很臊,很不好意思。
季嶼摸了摸肚子,坐在原地想了許久。
等時針指向四點,他才動了。他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想去找賀宙,但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人,隻好給他打電話——
“你在哪?”電話一通,他便問道。
“我在外麵,有點事,很快回去。”
季嶼“嗯”了聲,他聽到了電話那頭繁忙的車流聲。
“六點之前能趕得回來嗎?”他又問。
“沒問題。”
“好,那我等你。”
“嗯。”
掛掉電話,季嶼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走到賀宙的房間,在裡麵翻箱倒櫃。
另一邊。
賀宙掛掉電話,進入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珠寶店。
山不就他,他就去就山。
季嶼不求婚,那就他來好了。
—
傍晚五點半,兩人準時出發。
他們沒有帶小宇宙,而是把他交給了宋明,這個夜晚,他們倆難得沒有溝通便達成了共識——要過一個隻有他們彼此的二人世界。
季嶼沒有吭聲。
他摸著鼓囊囊的口袋,不著痕跡地做著深呼吸。
一旁的賀宙也緊抿著唇。
修長的手指伸進口袋,指尖摩挲著裡麵的絲絨方盒,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今晚吃西餐。”季嶼打破沉默。
賀宙笑道:“好。”
季嶼又問:“你喜歡吃鵝肝嗎?”
賀宙回:“鵝肝不錯。”
“那就好。”季嶼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車內再次陷入沉默。
兩人心裡裝著事,都沒什麼聊天的興致,所以不說話竟也沒覺得尷尬,直到司機說到達目的地了,他們才恍然發現,居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下了車,季嶼上前和門口的侍者交涉。
接著他回過身,對賀宙道:“我們走吧。”
賀宙應聲:“好。”
侍者在前麵帶路,兩人緊隨其後。
他們進入電梯,來到第三十二層,季嶼從侍者的手裡拿過房卡,刷開他預定許久的套間房門。
門一打開,燭光便溢了出來。
還未進門,季嶼就看到了一地的花瓣,以及隨處可見的各色花束。香氣撲鼻而來,他舔舔唇,忽然覺得心跳有些快,喉嚨也有點乾澀。
“進來吧。”季嶼強作鎮定道。
賀宙邁入,目光掃視周圍。
他忽地笑了笑:“是燭光晚宴。”
季嶼挑了挑眉:“嗯哼。”
“你不是說沒有嗎?”
季嶼背著手往裡走了兩步:“我的重點不在燭光晚宴。”
他朝裡麵偏了偏頭,單手在唇邊握拳,“你再看看,再仔細地觀察觀察。”
賀宙依言環視四周,還慢悠悠地在裡麵走了一圈。
很快,他露出了了然的笑。
賀宙回頭看著季嶼:“我知道了。”
季嶼低咳一聲,喉結動了動:“知道什麼了?”
賀宙走到季嶼近前,垂眸俯視他,接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勾起季嶼的下巴,目光裡多了一點玩味。
他放緩語調,聲音微沉:“你這是要把自己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