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總是悅耳的。
季嶼唇角揚起,心裡暖意滋生,他伸手呼嚕兩下賀宙的腦袋,剛想開口安慰安慰他,就見賀宙忽然站直了身,手直直往他的衣服領口伸。
季嶼一愣,趕忙抓住賀宙的手:“你乾嘛?不看看這是哪兒?”
雖說關了門,但誰知道什麼時候有人來?
而且光天化日,外麵又都是人,要是在這裡做點什麼,待會門一開不得全校都知道?
“我不做什麼。”
季嶼:“??”
不做什麼那還不收手?
賀宙微垂眼眸,一隻手被按住,另一隻手又伸了過來。
季嶼力氣沒他大,根本按不住那兩隻作亂的手,隻能滿臉困惑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拉鏈被拉開,毛衣領子被往下拉。
溫暖的皮膚驟然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泛起一點雞皮疙瘩。
“賀宙!”季嶼有些氣急地喊。
“彆怕,我真的不做什麼。”
說著手指往下伸,勾到一個溫暖發熱的金屬物件。
輕輕勾起,東西才從衣服裡出來,就迫不及待地散發出璀璨紅光。
季嶼:“……你要拿這個直接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
外套拉鏈被重新拉好,賀宙從鏈子上解下鑽戒。
他執起季嶼的左手,把仍帶體溫的戒指輕輕套上細白的手指。
“孩子不在就戴上吧。”賀宙低聲說。
手指動了動,季嶼垂眸看著久違的鑽戒,點點頭:“好。”
他能明白賀宙的意思。
賀宙勾唇笑了起來,然而笑了沒兩下,他忽然把季嶼拉到一邊,伸手迅速地打開器材室的大門。
“唉唉唉!”
“臥槽!”
兩團人影踉蹌著摔了進來。
賀宙:“……”
季嶼:“……”
陸浩康一骨碌爬了起來,邊拍灰邊衝兩人樂嗬嗬地笑:“哈哈哈哥你真厲害,你怎麼知道我們拿到衣服正要給你送進來。”
話音落下,易傑把賀宙的運動服雙手奉上。
賀宙:“……”
他伸手拿過衣服,抬眸隨意往外瞥了眼。
在外麵探頭探腦的人一看到他,紛紛收回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似的往四周散開。
賀宙揚唇,居高臨下地睨著兩人:“看到什麼了?”
“沒有沒有沒有,我們什麼都沒看到。”陸浩康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聽到什麼了?”
易傑在賀宙肩膀上錘了下:“哥你說什麼呢?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說著餘光忽然瞥到一抹紅色亮光,他不禁定睛細看,很快雙手捂上眼睛,“啊!眼睛!我的眼睛!太閃了!太大了!太刺眼了!浩康!快帶我去醫務室,我眼睛受到了傷害!”
說完一把拎起陸浩康,兩人飛也似的跑走。
在一旁看著的季嶼笑出聲:“他們一直都這麼逗嗎?”
他見過陸浩康和易傑,是在跟賀宙視頻的時候見的,也很早就跟他們加了微信,但聊的不多。
平時他會在給賀宙寄東西的時候順帶捎兩份給他們,所以關係處得挺融洽,賀宙在學校裡有什麼情況也都能問他們倆。
賀宙笑著點頭:“他們喊我爹的時候更逗。”
求他帶飯的時候會喊爹,求他泡水的時候會喊爹,躺在床上不想下來要他遞杯水的時候也會喊他爹……一聲又一聲,仿佛不要錢。
還特彆理直氣壯,說給他們帶飯帶水就是賜予他們生命,堪比衣食父母。
“說到喊爹,宋呈也喜歡喊我爹。”
季嶼推著賀宙往門外推,“等寒暑假了可以邀請他們來家裡聚聚,他們說不準會很有話聊。”
“這個可以,不過你推我乾嘛?我還沒換衣服。”
“……啊,我忘了,那你進來吧。”把人拉回來,季嶼重新關上了門。
衣服換到一半,正好其他班的學生要來拿下節課的器材。
他們打開門,目瞪口呆地看著季嶼低頭替賀宙係褲子上的繩結,而賀宙正在扣衣服扣子,兩人靠得極近,舉止親密無間,見有人來也麵不改色,扭頭看他們一眼後鎮定地把衣服全部換好,然後當著大家的麵牽著手從裡麵走出來。
等到人走遠了,呆立原地的眾人才湧入器材室,不約而同地皺起鼻子用力嗅了起來。
“他們乾什麼了嗎?”
“我沒聞到什麼特彆的味道。”
“我也沒。”
“不會吧?衣服褲子都脫了還什麼都沒乾?”
“……都,都吞了?”
“放屁!就是什麼都沒乾!否則哪會那麼淡定地任我們看!”
在悉嗦的討論聲中,季嶼和賀宙來到三號訓練場。
賀宙歸隊,季嶼則在場邊找了個位置坐下,看他們上課。目光逡巡,他很快就在隊伍中看到了一個嘴角和臉頰都貼著膠布的男生,就是那天在旅館見過的吳江。
吳江也看到了他,但一跟他對上視線就立刻移開了目光,似乎心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