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敢穿著小坎露著肉。女人敢穿著半截的裙子露著腿。
“哎呀,他竟還記得我!”喜得鐘六夫人跟什麼似的。
誰知道淩五見到了淩昭這大侄子,直接把擇偶的標準線拉到了探花郎的水準。
四夫人笑道“彆怕,這是自家人。是族學裡你十二太叔公的孫女,你得叫姑姑。”
淩五嘻嘻笑“就是他。”
淩三頭痛欲裂。
金陵地傑人靈的地方,女子秀美溫婉男子清雋俊秀的比比皆是。
淩五喊淩昭小九郎,是因為她的平輩中也有行九的族兄弟,是喚作九郎的。所以矮了一輩的淩昭,按照慣例在排行前麵再加個“小”字。
這姑姑年紀雖小,輩分卻大,受這一禮沒問題。她隻睜大眼睛盯著淩昭瞧,許久,忽地長長吐出一口氣,讚歎“小九郎,你生得真好看。咱們族裡,沒有能超過你的。”
淩三隻覺得腦殼痛。
淩五毫不認生,嘰嘰喳喳地,作派和金陵閨秀很不相同。
“不是。”四夫人捏捏眉心,“你要是每頓飯都敗我興,以後不如不來。”
淩昭進門掃了一眼,看到她就猜到了她是誰。原以為會是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不料還更年輕,看起來也就比林嘉大個兩三歲的樣子。
“小五也是有意思。你可想得到,她十七了還沒訂下親事,就因為她立誓要找個貌比潘安的。她上麵四個哥哥,她是她爹的老來女,一家子慣著她,竟也同意。還說要是找不到看入眼的,就不嫁,在家養老。”
那姑娘道“小九郎,我在家裡行五,我沒跟著族裡排行,你可以喊我五姑姑。”
一群夫人中,竟有一個姑娘。偏她眼睛發亮,招手“小九郎,小九郎,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我是你姑姑。”
“三哥!”淩五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向哥哥宣告,“我告訴你,你給我找丈夫,就比著尚書府四房的小九郎那樣子找!不能比他差!”
這種場合從來隻許閨秀看郎君,不許郎君看閨秀的。
因是自家族人,所以她不必和彆的年輕姑娘那樣躲到屏風後麵去。
其實大家過來看四夫人,探望朋友固然是主要目的,但……誰不想看看淩家九郎呢。
百夷之地,豈止是十裡不同俗,基本上村子和村子就風俗不同。你覺得他們衣飾、語言都差不多,他們自己覺得差十萬八千裡。
隻她要求,必須找個好看的。那跟她走婚的夷人青年,便是鼻高眼深,膚白貌美,才得了她的許留宿的。
家裡人幾欲氣死。
淩昭道“我來陪母親用飯。”
淩昭過去行禮“見過諸位夫人。”
四夫人今天見到許多朋友。她們給她帶來許多禮物和玩意,還有金陵最新的軼聞、八卦,可讓她過了充實的一天。到了晚間,興致都還高昂著。
淩昭的這位叔公一直在雲南,一路升遷至府台,幾乎是半紮根在那裡了。
淩昭與她敘了敘親。她的父親按輩分是淩昭的族叔公,在雲南某地做府台。
淩五道“我都親眼見過他了。”
屏風後有人影,定然是年輕未婚的閨秀。有屏風遮住就好,淩昭不在意,隻當她們不存在。
但她提出來要見探花郎,真是妙,大家都想看探花郎!
誰料得小女兒從小在這環境裡長大,縱給她請了西席教她讀書明理,還是被荼毒了。
“我不管。”她冷笑,“你們非要我嫁人,那就找個我看得順眼的。想讓我嫁醜人,趁早說,我自己將自己沉了塘便是,也省得你們嫌我丟人。”
夫人們紛紛掩口笑,也有果真提起小時候的事的“……可還記得,喜歡吃我家的炸團子。”
跟你一起吃飯,我頓頓都少吃一大碗。
四夫人沉默了,問“你是乾嘛來了?”
淩熙臣給足他親娘麵子,溫潤如玉,耐心十足,笑起來叫人如沐春風“記得,是鐘家六嬸嬸。”
夫人們都笑起來。
四夫人“……”
吊唁的時候她們在後麵,看不到外院的人,沒瞅見。
得虧還有一個棒槌在這。
這姑娘說是在百夷之地出生長大的,說話有點直通通的,頗有點不著四六。
四夫人也喜歡顯擺兒子,這就把淩昭喚來了。
四夫人道“彆拘謹,都是你小時候就見過的人。你都忘了。”
淩昭依言上前,單獨給她行了禮“見過姑姑。”
這種細紗屏風,離得近的人視線能穿透,能看清遠處的人物景色;離得遠的人看過去,穿不透,隻看到一片白紗,朦朧人影。
把門檻降低,隻以容貌取人,再陪大筆嫁妝,想來還是能找得到的。
隻今日過來,雖然四夫人嘻嘻哈哈地十分高興,到底人家兒子還在守父孝呢。這麼多人亂哄哄地,誰也不好意思起頭說要看探花郎。
淩昭道“五姑姑生在百夷之地,想來受那裡影響頗深。隻夷人不通禮法,五姑姑見得多了,行事間不免讓人覺得逾規。母親儘量不要與她往來,或者看到了,規勸她幾句。”
淩昭這叔公家原也看得多了,隻笑歎一句“化外野人”。
“哎呀,你不知道雲南多好玩。”她興高采烈地給淩昭說,“小五講了好多事,聽都沒聽過,讓人瞠目結舌。”
隻這些有了年紀的夫人中,卻雜著一個極不協調的人。
待到晚間,淩昭來陪四夫人用晚餐。
但淩大人在雲南找的自然不可能是夷人,挑來挑去,沒有她看得上眼的。最終還是讓她兄長帶她回鄉來。
族人守望相助,淩昭和京中的淩侍郎每年都會與他通書信,交換京城、地方的信息,並不陌生。
四夫人常吹噓自己朋友多,其實還真不是吹噓。
淩昭“五姑姑。”
淩三無語“你可知長什麼樣才能被點作探花?”
淩五自己卻不在意。因在那裡,這實尋常。隻淩府台一家終究是中原人,江南世家出身,到底不能任姑娘這樣。想來想去,還是得給她找個夫君嫁了,如此,一床大被蓋住醜事,當作無事發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必躲在屏風後麵的都是有點年紀的婦人,顯然都是四夫人的朋友,都算是長輩。
夫人們都讚歎“一轉眼長得玉樹臨風了,不愧是咱們金陵的探花郎。”
男人女人唱山歌求愛求歡,看對眼了就敢鑽山洞作交頸鴛鴦。更有一些不知什麼族,有走婚的古習俗。
她又跟那姑娘說“瞧吧,好好瞧。這就是你侄兒。”
屋中一角立了屏風。
淩三一口茶叫她嗆出來,咳了好大一通,順了氣兒才道“那不是咱家的探花郎?”
夫人們都掩口笑。
一家人對這個慣壞了的姑娘費儘口舌,說得她同意嫁人。
淩五回到家裡,便去找自己的三哥。這一趟,是她三哥攜著她回金陵的。
淩昭微微一笑“姑姑過譽了。”
“哎呀,真是個有意思的妹妹。”
夫人們紛紛點頭還禮,交換眼色,發出讚歎。
淩昭不急不慍,道“其實,是有事情要拜托母親。”
邊夷之地,風情與中原迥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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