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淩延惱道,“便買東西,也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這是無賴。”
頭骨碎裂!
再抬眼,更駭人。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那張字據。
最後兩個人得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結論:
的確刀疤三這邊的事都是淩明輝指揮著的。若有事,刀疤三把他供出來,他鐵定跑不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死去的刀疤三、活著的李大蟲、報完信回來的趙老八、張家的留守人都在淩昭的手裡。
淩明輝也說不出話來了。
然後一夥子地痞看到鬨出人命,處理了屍體,作鳥獸散各自避風頭去了?
他的富貴,豈能被這個人斷送!
他捂著腰間道:“十二公子想得也太簡單了。雖沒拿到人,但已經做了這麼多事,以後還可能要擔人命官司。我白忙活?”
豈不知,這些人俱都看著他,也像是在看惡鬼。
都是黑色的影子,有的站,有的坐,有的蹲,有的抱著手。似都在看著他。
他道:“你若不給,我就去找淩尚書說說話。看淩家容不容得你設局詐賭、奪人之妻。”
拖著屍體轉了個身,向後拖了兩步,淩延一抬眼,駭得丟下了屍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又一下!
無聲無息,於暗夜中顯形。
但她也很煩人,要錢要多了就會羅裡吧嗦地過問。
他說著,轉過身去,給了淩延一個後背。
倒是淩延,除了淩明輝,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淩明輝冷笑。
更可能是一個弱女子的。
若沒有人招供,想從這麼多人中找出一個“一身富貴的淩氏公子”,其實難度還挺大的。
淩明輝森森道:“可以。但以後,我要每個月十兩銀子。”
秦佩瑩當然有錢,她不僅嫁妝豐厚,她現在還掌著三房所有的產業呢!
淩延轉身就離開了柴房,疾步往外走。
夜色裡,竟有個人站在院門處,似正看著他。
淩延最近花錢太多,他現在手裡根本沒錢,都得跟秦佩瑩要。
這一點,淩明輝想到了,淩延也想到了,所以他想走。
淩延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淩延臉色變幻許久,終於狠狠咬牙:“好,我答應你。我在一天,你富貴一天。隻你要明白,我若完蛋,你一文錢都落不到!”
淩延冷笑:“誰知道?誰看到?我好好在尚書府,在族學了,誰能從這裡拉扯到我身上?這些事都是你做的。你若聰明,也趕緊走,找地方躲一陣子看看情況再說。”
他最早給淩延找的幫閒就是趙老八,後來又因趙老八才結識了刀疤三。
他咬牙切齒道:“哥,咱兩個是親兄弟!”
有清貧族人,有殷實族人,也有許多有權有勢或者有錢的。
他咬咬牙,道:“罷了,那三百兩我會給你,你隻彆催,我想辦法籌籌錢。”
隻淩延也沒辦法,因為他終究不是尚書府親生的,三夫人卻是尚書府的親兒媳,若他跟三夫人衝突了,尚書府會幫誰不用想都知道。
趙老八知道他之前是在哪家鋪子裡做工的,去找,那親戚就能把他尋出來。
淩明輝也怕擔人命官司,聞言正中下懷,同意:“好,燒乾淨最好。我看那房裡就有柴,我們去抱出來。”
確定淩明輝斷了氣,淩延扔下轉頭,呼哧喘氣!
因這麼多的血,若是人血,大概已經夠要一個人的命了。
隻知道他是個淩氏的貴公子。
院牆上、屋頂上竟有好些人!
煩死了。明明那些產業都是他的!
看不見臉,隻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負著手,腰間佩劍,身姿挺拔。
鮮血迸射!
他的貪心進一步地膨脹。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淩延難看的臉色讓他知道他忌憚什麼。如今他的把柄握在了他的手裡。
淩明輝隻冷笑:“既是親兄弟,就該同富貴。不能你燕窩魚翅,我和娘吃糠咽菜。”
喘了幾下,他把手插進屍體腋下,將淩明輝上身抬起,想拖進柴房裡,一把火燒掉.
明明是一家子親血脈,他淩明玉憑什麼看不起人,憑什麼踩在自己親娘、親哥哥的頭上吃香喝辣!
她必定是要掙紮的,或者是在掙紮中被殺了,或者是男人太多她沒承受住,又或者是她可能貞烈,為保住乾淨身子用發簪什麼的自戕了?
淩明輝追出去扯住他:“阿玉!你去哪?”
“彆亂叫!”淩延撕開他的拉扯,“我得走。這的事跟我沒關係!”
淩延撲過去按住他肩膀,高舉起手中青磚,狠狠砸下去!
淩明輝頓時明白他要抽身了撤退了,大怒:“怎地跟你沒關係,這些事都是因你而起的!”
“無賴又怎樣。”淩明輝道,“在你眼裡,我怕是連個無賴都比不上是不是。我告訴你阿玉,你彆想撇清。我若是被牽扯進去,定要把你招供出來。”
因三百兩實在不是個小數目了。
“鬼……”淩延嚇得靈魂出竅,“鬼……”
淩明輝捂住腰間,愕然:“乾嘛?”
一個美貌的弱女子落到一群地痞無賴手中,他們怎忍得住?
事情麻煩了!
淩延卻盯著地上的血,說:“這麼多血……”
一下!
淩延記得那張字據被淩明輝折吧折吧塞進荷包了,他伸手便去搶他腰間荷包:“字據還我!”
淩明輝得意地笑:“不用你說,我曉得。”
主從易位的感覺讓淩明輝生出說不出的快感。
這一下子,淩明輝後腦便迸出鮮血,人直接向前撲到在地,便不能動彈了。
隻能忍。
這會是誰的血?想一想,不可能是刀疤三這一夥男人的。
總之許多可能的畫麵在淩延和淩明輝的腦海中同步上映。
夜色中,淩延目光幽幽,彎腰抓起腳邊半塊青磚,照著淩明輝的後腦,無聲無息地拍下去。
淩延道:“人都沒到手,怎還拿我的銀子!還我!”
淩延那眼神語氣,顯然是想擺脫他了。
淩延看看他身後的柴房,道:“那房裡有血,叫人發現,難保不招惹官家來。刀疤三是不是見出了人命已經跑了?既這樣,我們來善後,一把火燒了這房子,不留證據。”
他死了,再沒人知道他參與過張安這個事!
尤其煩的是,她總是拿著三夫人當尚方寶劍,一怎樣就說“我隻是幫母親打理產業,你要這樣,我得稟告母親”。
健康的年輕男人的力量豈是林嘉那樣纖弱的女子可比的。
淩明輝知道,這三百兩很可能是他能從淩延那裡拿到的最後一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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