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了真相,杜蘭未嫁,誰家的祖墳都入不了。
“他……做的實在不對。”
若尋出來,這人還活著,一直就在京城,一直眼睜睜地看著淑寧香消玉殞,不出手,不吭聲,隻怕林太嬪要恨意滔天。
“第三件,”林嘉道,“我想開一間點心鋪子。”
當她想到他們的時候,發現自己對他們無愛也無恨。隻是客觀地以第三者的視角去慨歎他們的故事,評判個是非對錯。
“父親既沒有能力讓母親回到他身邊,又沒有毅力為母親不娶。既兩個人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便該想著如何讓對方安好才是。”
待終於調整過來,老人家歎道:“還是問問太子吧。”
太子妃不像林太嬪那樣,一輩子長在宮裡關在宮裡,幾乎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
林嘉從前的夢想是希望弄明白自己的父族,然後看長大後能不能將娘親安葬回父族的祖墳裡。
林嘉也不想有這樣的父親。
“可父親卻使母親有孕。原本母親貴為皇女,便婚姻不如意,也可以平安富足地過一生。因父親不能管住自己,母親才早逝。”
“我有三件想做的事。”她說。
太子妃其實比林嘉也隻大幾歲而已,但她的身份地位高很多,注定了未來要母儀天下。
林嘉眼睛明亮了起來。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靠開點心鋪子賺錢了。可我還是想開。”
待收了眼淚,她調整控製不住的抽氣調整了許久。林嘉一直輕輕撫著她的胸口給她順氣。
隻有杜蘭,孤零零,太可憐。
因林嘉的宅院還在收拾,她跟太子妃約好了,這幾日去她那裡,受她指導。
林嘉卻拿回了拓印,笑著搖頭:“不用了。”
她此時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沒有養成那種自艾自憐的性子,一方麵是因為淩家供給了她一個溫飽的生活。
太子妃笑了,道:“有緣總能相認,無緣對麵也難識。”
更叫人難受。
她輕輕地拍著俯身大哭的外祖母,輕聲道:“我也不去問太子了。實沒必要非尋他出來。”
林嘉這些天其實一直都會想自己的親生父母。
她拍拍林嘉的頭,溫柔地道:“一定能實現的。”
林嘉道:“是啊,隨緣吧。”
那就給她過繼個男孩子,讓她以後有香火。
她的成長中其實從未缺失過母親和來自母親的愛。
她道:“我做女兒的,問也問過了,也不是沒問便放棄,那便儘了應有之義了。隻實沒必要費力去追查。或許人家也並不想讓我找出來呢?”
林嘉最終沒有去問太子,驚動太子動靜太大,她問了太子妃。
社交是她身為太子妃的職責中,非常重要的一塊責任。
於時人的價值觀來說,死後不能入祖墳,做孤魂野鬼,沒有香火享用,實在是一件很悲慘的事。
太子妃的目光柔和了起來。
林太嬪忍了十幾年的恨,終於崩潰大哭:“這個混賬東西!殺千刀的混賬東西!叫我知道他是誰,我要咬死他!”
她的娘親和姨母。
“第一件,想求陛下開恩,放婆婆出宮,由我贍養。”
太子妃是知道她身份來曆的,林嘉便告訴了她:“是母親的遺物。”
雖然她將淑寧長公主稱為“母親”,但實際上當她說到這個詞的時候,腦海裡自然而然會想起的,都是杜蘭和杜菱。
太子妃發現這個妹妹雖嫁過了,大多時候看起來沉靜,可這一刻,她的眸子中流露出來的,是小孩子終於吃到了糖的喜悅。
“這一點,母親做到了。她從始至終沒有讓人知道我的父親是誰,保全了他。”
太子妃仔細地看過了,也說:“不認識呢。這是哪來的?”
“我一直都好想開一間點心鋪子,隻或者沒本錢,或者時候不對。”
“第二件,我想將我娘……撫養我的宮人杜氏,將她的墳塋遷過來。她為了我一生未嫁,我想給她過繼個孩子,讓她以後得享香火。”
林太嬪慟哭一場,十幾年憋在心裡的恨都發散出來了。
林嘉的眼睛彎起來,像月牙。
“一想到長久以來心心念念的事情現在輕易就可以實現了,就覺得說不出來的歡喜。”
杜菱倒不會這樣,因她是淩三爺的妾室,可入淩家祖墳。
太子妃問林嘉待挪進新宅子,有什麼打算。
她語氣十分輕鬆,並無怨恨。
她也拓了那印記,拿去給太妃看。
淑寧至死為他保守身份的一片深情便也錯付了。
杜菱也是可以享用這個香火的。她在地下會過得很好。
林嘉輕輕地拍她:“婆婆不用為著我忍著,想罵他就罵吧。”
她問:“第三件呢?”
這麼一說,太子妃便明白了。她道:“讓殿下幫你查訪吧。”
那日她也從淩昭那裡知道,淩延被發配後,淩家保住了秦七娘,並打算從長房或者二房過再過繼個孩子給她。這意味著三房的香火不會斷絕。
若尋出來,這人已死了,可能還能釋然。
“怎麼著,都是你生身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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