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戴打扮,該是大戶人家的隨人。
且她這裡她自己當家做主,沒有婆母丈夫管束,雖有一位林太嬪,但太嬪也根本不會管她們。太嬪還很喜歡她們與林嘉親近,說熱鬨。親戚就該多走動。
當她有煩惱的時候,原是愛回家傾訴的。可興王妃聽得多了,也煩了,總是訓斥聽她:“當初就告訴你,彆這樣。”
淩侍郎夫婦更不會同意淩昭娶她。
被興王妃訓斥得多了,她也不愛回娘家傾訴了,後來便發現,林嘉這裡實在是個不錯的去處。
沒想到那個人冷情冷性地,拂拂衣袖,絲毫不曾為她這一片心動容過。
“彆瞎說。”
還不知道淩昭已經說服了四夫人,進京之後來提親的事。
進入正堂的時候,她終於想起來了。
他穿著翰林的青色常服,騎著駿馬,清雋俊美,身形挺拔。
郡主終究比不上公主,還是“嫁”到彆人家去當媳婦的。終究是有婆婆和丈夫管著。
她要搶先過去見四夫人,讓四夫人知道自己是誰,這樣四夫人就不會跟著淩昭胡鬨了。
到了林嘉的府邸,下了車,正有個頭臉整齊的青年往外走。
雲安壓下心頭困惑,繼續往裡走。
最開始,是因為太子妃提攜林嘉,姐妹們才同林嘉親近。
就這樣,淩熙臣也沒娶她。
隻她那時還是少女,心裡眼裡隻有淩熙臣,孤注一擲,堂堂郡主用規矩把自己約束起來,原以為能感動那個人的。
幾個還算能談得來的表姐妹與她八卦過,雲安當年為了淩熙臣,把自己框得活活像個書香世家的女子,簡直都不像宗室女了,名聲在京城是極好的。
從前,她買到了翰林院的值班安排,誰入宮,誰留院。她躲在淩熙臣從宮中或從翰林院中散了班回府必走路上的酒樓裡偷看他。
“說真的,我婆母要敢像雲安婆母那樣,我就和離回家去!咱們雖比不了公主有公主府,可咱們宗室女也是有俸祿的,又不是不嫁人活不下去。隻非要我們嫁人,真是討厭。”
十分懂禮數。
她轉回身去,看著那青年上馬離開的背影,麵露困惑:“那是誰?怎麼有點眼熟?”
“那沒辦法,誰讓她把知書識禮的名聲造得這樣好,也不能嫁了人就突然跋扈起來不是?那不是昭告天下她是個最最虛偽之人?也證明淩熙臣不娶她是對的?那怎麼能行。”
那個人,剛才那個人……
雲安今日進宮去給皇後和太子妃請安,出來後不大想回家裡去,也不想回娘家被興王妃訓“我早告訴過你……”,路上撩開車窗簾子看看到哪了,想了想,道:“去義德那兒坐坐去。”
她現在在京城懂了許多事情,文官家原來是不愛與皇家聯姻的。
算算日子,如今再寫信給淩熙臣已經來不及了。信到金陵,他可能已經在回京的路上。
身邊的隨從,也都是頭臉端正的年輕人。
雲安與她說著話往裡走。
他走出林府,正有人往林嘉這裡來。不是彆人,正是宗室表姐妹們給林嘉八卦的雲安郡主。
隨後都發現林嘉性子好,處得來。
天底下沒有不希望兒子好的母親。
姐妹們八卦的事情也都是真的。雲安嫁的是一戶國公府,門當戶對,丈夫也不是那等沒出息的閒人,在勳貴子弟裡也還算是比較有上進心,有出息的。
“沒有夫君婆母管著,什麼事都自己做主,多自在啊。”
雲安瞥了一眼,步上台階,邁進門檻,忽然停住。
“嘻嘻。”
林嘉深吸一口氣道:“知道了。四夫人於我有恩,待夫人到了,務必儘快通知我一聲。我好過去拜見。”
原本該是一樁好姻緣的,隻從前她思慕淩熙臣的事被傳得太過,在丈夫心裡留了疙瘩。夫妻間總有些隔閡。
林嘉聽到稟報,已經迎出來,笑道:‘姐姐來了。可是今日進宮了?娘娘身子可好?我明日也該進宮去了。”
見是女眷,那青年低頭避開,讓出了正中的路,溜著側麵趕緊繞開。
姐妹們說:“雲安最倒黴了,外頭瞎傳什麼想再聽一次淩熙臣的琴沒聽到,含淚上轎什麼的。廢話,誰出嫁上轎不含淚啊?雲安又不傻,乾這等蠢事?都是瞎傳的。結果弄得她婆母夫君心裡膈應著。”
“還不如我們,一早就擺明車馬,婆家人明白,也不來招惹我們,大家相安無事地過日子。”
雲安見過他。在淩熙臣的身邊。
仆婦們剛才根本沒注意,沒人知道。
“看嘉娘的日子過得多好。你嫁過了,也不會再有人逼著你非再嫁了。”
“嘉娘,嘉娘,你這日子趕上公主了,你自己有宅子,不如養幾個麵首啊。”
“你彆看她外頭光鮮,其實日子也過得磕磕絆絆的。”
季白答應了林嘉,待四夫人一到京城就立刻通知她。
林嘉一看,便知道他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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