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愛所那邊一直以來都是由尹英負責監視梁火,這一次卻突然換人,用的理由是梁火的危險等級提高。我覺得他們可能猜到我們會來金陵,或者說已經到了金陵,所以才會讓更高級彆的調查人員接替尹英。”
對於中部分院的警覺,李鈞絲毫不意外。
畢竟自己在遼東乾的那些事情,對普通人來說或許無從得知,但對於中部分院來說算不上什麼秘密。
就算是盧寧為了自己的麵子對消息進行封鎖,恐怕也很難瞞得過中部分院的人。
暴露行蹤是遲早的事情,唯一的差彆就是看是自己這條過江龍先向對方的七寸來一爪,還是中部分院這條地頭蛇先動手咬自己一口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就算這次不能掀翻整個中部分院,李鈞也要先宰對方幾個核心的人物,為蚩主收一點利息。
男人語氣陰沉,逐漸攥攏的十指發出鋼鐵磨擦的滋啦聲響,拳鋒上的皮膚裂開,裸露而出的金屬骨節在車內冷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點點寒芒。
男人眼眸深處泛起點點紅光,身影突兀消失在座位上,如同閃現一般出現在鄒四九麵前。
鄒四九沉聲道:“要不然就隻能找到一個有足夠吸引力的誘餌,像梁火那樣,等著對方咬鉤。”
怨聲載道的人群連忙朝著車外蜂擁而出,王旗也想趁著這個天賜的時機,跟著人群離開車廂,遠離眼前這個讓自己感到恐懼的男人。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那就試試唄,不管他的成分有多複雜,打一拳就什麼都知道了。”
“他們就這麼篤定我們一定會聯係梁火?”
墨家明鬼?!
刹那間,鄒四九心念疾轉,這個叫王旗的人難道不是魚餌,而是一條大魚?
“頂了一張假臉,差點把你秦爺給唬住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王旗感覺自己渾身發軟,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
“喊爹。”
“我囂張嗎?我做人一向很低調的。”
隻有王旗滿臉苦澀,不知道接下來是自己將要麵對什麼樣的結局。
“你覺得呢?”
可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他整個人不由愣住。
男人坐姿大馬金刀,眉眼之間竟是彪悍的氣焰:“選吧,伱隻有一站的時間。這列地龍抵達下一站之前,你要是給不出答案,那就隻有我來幫你選了。”
鄒四九無奈轉頭,看向男人道:“我要說我是長軍的朋友,你信不信?”
龍身兩側的廂門滑開,帶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不過丈寬的車廂兩端,一邊是熱火朝天的調侃打趣,一邊是如墜冰窟的森冷殺氣。
鄒四九哼了一聲:“兄弟你是中部分院哪個明鬼?我現在正在執行兼愛所的任務,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完了?”
男人神情倨傲,對鄒四九的苦口婆心置若罔聞。
除了一地的垃圾之外,車廂內就隻剩下自己和坐在對麵那兩個笑容莫名的男人。
男人神情輕蔑,譏諷道:“你們兼愛所的這些把戲早就用爛了,能不能換點新花樣?你也不用想著拖延時間了,這列地龍都被我屏蔽了,任何消息都傳不出去,沒有人能夠救你!”
鄒四九嘟囔一聲,衝著男人繼續說道:“雖然聽著是有些扯淡,但今天的事情還真就這麼巧合了。你們是同一個分院的明鬼,彼此之間應該有聯係方式吧,你可以問問他。我也不知道撞破了你們什麼秘密,但大家真用不著這樣針鋒相對,相反我們或許可以聯手給中部分院一點驚喜。”
地龍已經抵達站點。
“沒想到,我居然能遇見一個比你還囂張的人。”
像什麼剖肝挖心,上稱計價的戲份,王旗已經不願去想,因為真正恐怖的是他剛才從那兩人的對話中,依稀聽到了諸如“背槍”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
“說來聽聽。”
驀然間,各種發生在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悲慘遭遇,如同跑馬燈一般在王旗的腦海中閃過。
鄒四九一臉不爽,先是偽裝尹英被人摸,現在換個馬甲又被人罵,自己闖過那麼多龍潭虎穴,形形色色的身份用過不說上百,也有幾十,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你他媽誰啊?”
“既然都跟上來了,還說這些廢話乾什麼?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條是死在這裡。另外一條是為我們做事,不過我們得在你的腦子植入一些東西。”
砰!咚!
隻聽見接連兩聲巨響,事關生死,王旗根本顧不上嗡鳴的耳朵,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拳影突起,炸開的爆鳴滾動在封閉的車廂中,雙耳的劇痛讓王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