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之前是在公社小學做老師,也是這個原因之前一直沒能隨軍。不過現在國家已經恢複高考,所以我就辭了教師的工作,準備專心高考。”
眾人一愣......參加高考?
但他們很快就恍然大悟。
原來以前是老師,難怪,看她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整日乾農活的。
曾姚紅也吃了一驚。
她道:“把公職辭了參加高考?”
“小蘇你有把握嗎?高考雖然恢複了,但我聽說今年的名額很有限,但報考的人卻非常多......畢竟停了十年,這中間可是積壓了十年的學生都想要爭取一把,想來錄取率是非常低的。”
蘇若對考上大學是有把握的。
畢竟她的記憶停留在了五年前,那個時候她剛剛高中畢業。
而她在學校的時候成績一向都是拔尖的。
但她想要上的是全國知名的青大,所以她還真不敢自大。
她笑道:“誰敢說有把握呢?也就是試試,反正考不上也沒關係,就好好學習,明年再考就是了。”
蘇若笑起來特彆漂亮。
因為沒有那過去的五年,看起來也特彆的清澈明亮,不帶絲毫的雜質和生活的憂擾。
誰能想到韓則城的愛人竟然是這麼一副純淨漂亮的小姑娘模樣呢?
這時顧一霖的妻子俞晚突然插言道:“蘇若你老家是哪裡的?聽你的口音倒不像是韓副團長那邊,倒和我的口音有些像。”
蘇若笑道:“我是南城出生的。”
“難怪,我也是南城出生的呢。”
俞晚笑道,“我在那裡住了十幾年,小學快畢業時才搬到了省城。”
因著這一層關係,俞晚看蘇若的眼神都從原先的客氣疏離增添了好幾分的親切和溫柔。
“你不是小韓同誌老家的人?”
曾姚紅道,“那你是怎麼會認識小韓同誌,又嫁到那麼遠的?”
現在知青遍天下,這個問題其實很容易猜,但曾姚紅這麼問也是為了打探得更清楚而已。
蘇若知道自己現在不說以後還會有無數的人問的。
而且也沒什麼好瞞的。
她禮貌道:“我是下放到那邊做知青時認識韓同誌的。”
原來是知青。
這回眾人才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了。
曾姚紅看著蘇若腦子裡突然卻閃過了些彆的什麼。
之前在招待所她看到蘇若的時候就覺得哪裡怪異......不,不僅是因為長得好。
而是因為她這相貌氣質,就不像是普通家庭能養出來的......普通乾部家庭都出不來這個樣子,氣質不一樣。
她道:“原來小蘇是那邊的知青,那小蘇你父母是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什麼其他人?”
韓則城皺了皺眉。
蘇若也沒有立時回答。
客廳中有片刻的靜滯。
然後蘇若笑道:“我爸是一個學校的老師,我媽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
笑容很淺淡,很明顯隻是客氣的那種。
但沒人能挑什麼。
畢竟人家在說她媽小時候就去世了,你還想要人家用怎樣熱烈的表情?
曾姚紅還想問什麼,這時顧軍長卻突然出聲了。
他道:“參加高考很好,年輕的同誌能響應國家政策的號召,一直保持進步,這是很優秀的品質。”
話題終結。
就算曾姚紅再想問下去,她也知道自家老顧的意思了。
於是話題便又回到高考。
俞晚對蘇若笑道:“說起高考,我妹妹這次也報了名,現在參考資料和書本都很緊缺,就是省城也不容易買到,所以他們一堆人弄了一個學習互助小組,一起分享資料,互相進步學習,還請了以前省城的一個老師,每天下午給大家上一個小時的課,輔導一個小時,蘇若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下次我就讓我妹妹帶你參加一回,看看有沒有幫助。”
蘇若當然有興趣。
雖然她對高考有信心,但這高考停了十年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清楚,她手上也就隻有那幾本參考書,她要複習,當然得找書來複習,可現在的確正如俞晚所說,參考資料緊缺,可以說是一書難求,你有錢都買不著的。
而且還有老師輔導,能給大家一些方向,那更是事半功倍了。
所以她很感激地謝了俞晚,道:“那就麻煩嫂子了。”
俞晚對她笑了笑,目中閃過什麼,卻沒再說什麼。
或許是除了曾姚紅大家都心存善意,就是曾姚紅,她雖起了些彆的心思,但她今晚搞這個飯局本來就是想向大家表示,她侄女對韓則城沒什麼意思,以前是大家誤會了,自然對蘇若也很熱情,所以後麵吃飯再沒有什麼彆的幺蛾子。
韓果也很快就和顧旭還有顧陽打成了一片,成了好朋友。
蘇若還跟俞晚打聽了不少軍區幼兒園的細節,聽說那裡雖然是軍區幼兒園,但教育並不古板,相反老師會陪著小朋友一起玩各種外麵不會有的改過的軍事訓練遊戲,小朋友都特彆喜歡,蘇若便動了心,決定改天就帶韓果去看看。
*****
這晚韓則城和蘇若離開後,俞晚在房裡卻是歎了口氣,道:“則城他很緊張他愛人。”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原先還以為......唉。”
她是女人,對有些細節很敏感。
雖然一晚上韓則城都沒怎麼說話,但他的注意力卻一直都在蘇若身上,婆婆問蘇若話的時候,蘇若沒怎麼緊張,他在一旁卻生怕她會不高興一樣,如果不是後來他皺眉,公公也不會出言打斷婆婆的追問了。
顧一霖比俞晚不知道要了解韓則城多少倍,他當然看出韓則城有多緊張他那個小媳婦。
畢竟他都能說出“她年紀還小”那種酸掉人大牙的話來了......
不過他卻沒興趣跟自己老婆感慨這個。
他躺在床上,有些吊兒郎當地笑道:“那是他媳婦,他不緊張,誰緊張?我對你不是一樣好?”
俞晚白了他一眼,她心裡正糾結著呢。
她又歎了口氣,道:“我隻是想到念雪,覺得她怪可憐的。這麼些年來她其實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則城,這一次她能鼓起勇氣堅決離婚,心裡應該還是想著希望能和則城重修舊好的。”
原先她也以為還有機會,但現在看來應該是絕無可能了。
就是當年念雪和韓則城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看到過韓則城看念雪的眼神有什麼特彆的。
以前還以為那是因為韓則城性子冷,他對誰都那樣,現在才知道,隻是人不對而已。
想到這裡她更是替周念雪難受。
顧一霖臉上嬉皮笑臉的備懶神情儘去,坐了起身,看著自己老婆,神情難得的嚴肅道:“她可憐?當年是她自己看韓家情況不好,選了彆人的,現在能怪的了誰?阿晚,你可彆糊塗。”
“還重修舊好?腦子有問題吧?”
俞晚:......
她被顧一霖說的訕訕,嘟囔道:“在你眼裡我是這麼拎不清的人嗎?我隻是,唉,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當年她也是迫不得已。”
顧一霖“嗤”了一聲,俞晚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