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她剛醒來時,他就曾跟她說過,等她考上大學之後,如果遇到合適的人,他們可以商議離婚。
其實現在他是不是還是這麼想的?
他根本就不怎麼在乎她。
對她好,隻是因為剛好她是果果的母親而已。
如果自己跟他離婚了,他肯定也會跟她爸一樣再娶,他也還會像對她一樣對彆人好,或許還會再生幾個孩子。
誰又是不能被替代的呢?
就像袁成楊,當年也對她很好,可她下鄉做了知青,他還不是一轉身就跟蘇佳在一起了?
這麼一想,蘇若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她覺得,以他的心性,如果跟她離婚了,肯定一轉身就能把自己拋之腦後了。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扔了書,走到他的書桌前,跟他道:“韓大哥,今天那個知青,我跟他隻是普通的學習小組成員,互助學習的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其他的關係。”
韓則城手上一頓,轉頭看她,道:“我知道。”
蘇若想說的話一下子就說不下去了。
他這麼說好像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一般。
她更不是滋味了。
她看著他英俊得猶如石雕般,除了微沉的眼,幾無什麼表情的臉,咬了咬唇,道:“韓大哥,我想問你,現在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就是因為責任?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是果果的母親,所以你就對我好?”
“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一樣會這樣對她的,對不對?”
韓則城皺了皺眉。
他不知道她繞了這麼一圈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彆人怎麼會是果果的母親?
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成立,她後麵的結論自然也不成立。
還有,她好像還在不高興。
她為什麼不高興?
蘇若見他不出聲,隻是皺了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無理取鬨一般,索性就豁出去道:“韓大哥,你之前的意思是不是,等我考入大學之後,生活步入正軌,如果我再遇上什麼合適的人,不需要你再負責了,我們就可以分開,商議離婚......我記得當初我剛醒過來時你就是這麼跟我說的。”
韓則城的麵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手上抓著的鋼筆倏地抓緊,差點戳破了手下的紙張,手上也露出青筋。
她是什麼意思?
但卻緊抿了薄唇沒有出聲。
蘇若也感覺到了他突如其來緊繃的神色。
她也有些緊張起來,她覺得,她可能說錯話了。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話都說出口了,自然得說完。
她喃喃道:“但其實你不必為我這樣,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是說......”
她感覺到氣氛越來越冷,看到他手上青筋暴出,終於有點說不下去了。
其實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表達個啥。
她是想說他沒有必要因為責任就對她這麼好。
他不欠她的。
相反現在是她欠他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又委屈。
然後說出來的話好像也變了味道,好像是在指責他似的......
她搖了搖頭,在他有些淩厲的眼神中,懊惱又沮喪地彆開了臉,伸手就按住了他桌上的鎮紙,好像這樣可以少點尷尬似的。
他一直不說話,就那樣看著她,她受不住,隻好又開口低聲道,“對不起,我隻是想說,我不是一定要你負責,也不想一直因為你妻子的身份而白白占著你對我的好......我......”
“所以,你這是現在就想要跟我撇清了嗎?”
他終於開口,聲音卻帶著淡淡譏諷道。
原本他還想著兩人先相安無事,等她上大學之後,如果真有了彆的心思,再商議兩人的關係也不遲。
可沒想到她現在就等不及了。
蘇若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除了她剛醒來時,他還從來沒有用這種又譏諷又冷漠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她咬著唇,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她還從沒試過這樣難受過。
她低著頭,道:“不是。”
說完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看到他麵色鐵青,神色比平時還要冷了好幾分。
她心裡一緊,解釋道,“我不是要跟你撇清關係,我不想你隻是因為責任對我好,這樣讓我覺得很愧疚,好像欠著你的。”
韓則城:......
他真是再好的克製力都被她氣得心肝肺都疼。
他冷聲道:“好,如果你覺得我對你和顏悅色會讓你壓力大的話,那以後我會冷著你些,還有十幾天就要高考,你這些天消停些,不要胡思亂想,等考完了再說。”
他說完就再不想呆在這裡,起身就要離開。
卻不想他剛轉身還沒邁開步子衣服卻被人給拽住了。
他皺了眉轉頭看她,就看她咬著唇眼睛紅紅的拽著他的衣角,一臉倔強又委屈的樣子。
委屈,她委屈個什麼勁啊?
他沒想到她失個憶性格會彆扭成這個樣子。
不過想到這個......他終於想起來沒了那五年她現在其實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他都三十多歲的人了,跟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計較?
不過想到這裡,他更煩躁了。
他硬生生將怒氣壓了下去,克製著對她還算平心靜氣道:“去看書吧,你要是覺得見到我壓力大,我......”
他也不能直接搬去單身宿舍那邊去,那樣的話,其他人怎麼想?果果怎麼想?
他不在乎彆人,但卻不可能不顧忌果果,也不能讓她被人非議。
他輕吸了口氣,道,“我以後儘量早出晚歸,晚上我就在食堂吃了,你就做你自己的和果果的就行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若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衝動,直接上前就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了他後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韓則城:......
他先是呆了呆,然後手按在了她的手上,略轉了身低頭看她,就看到她咬著唇,泫然欲泣的表情。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想掰開她的手,但卻又慢慢像是明白了什麼,眸色漸深,眼底也漸有什麼湧出。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她眼裡一直沒滴下的淚水便滴了下來,就滴到他乾燥的手上,暈開。
他原先一直克製著,可這一刻卻克製不下去了,把她往後掰了掰,然後捏著她的下巴就低頭撬開她的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