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2 / 2)

誘她入婚 鬆庭 8914 字 9個月前

卻依然,將一身名牌加身的鄭覓襯托得如此過猶不及。

洛詩將擦手紙輕飄飄的扔進垃圾桶,冷然與她對視:

“解約合同和違約賠償協議後天我會一起發給你,但下周的個展會如期舉行,因為你的畫不管畫得再爛,也依然是我們畫廊的資產。”

“洛詩你——”

那句“畫得爛”顯然觸碰到了一個藝術家的尊嚴,鄭覓氣得跳腳。

“雖然大家不是好聚好散,”洛詩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笑容,“但我衷心祝願,鄭覓老師未來能在藝術圈聲名遠揚,大放光彩。”

說完,沒等鄭覓反應過來,洛詩已步伐從容地走出了洗手間。

口袋裡手機振動,是樓下正在路邊小店吃麵的阿航打來的。

“洛詩姐怎麼樣?畫展是不是不辦了?不辦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思琦讓她把該叫停的工作都叫停了……”

洛詩麵無表情:“想多了,畫展還是要照開。”

布展進度已經過了大半,運輸費宣傳費林林總總花出去一大筆,現在說取消,那花出去的錢真是連個響都聽不到。

洛詩再是對數字不敏感,這筆賬也是能算清的。

“替我聯係一下徐律師,安排一下見麵的時間,下周的畫展繼續籌備,剩下的我回來再跟大家細說。”

洛詩掛掉了電話。

表麵上看,她算是強撐著氣勢將這件事處理完畢。

但她那點不合時宜的大小姐脾氣又冒了出來,讓她總覺得不痛快。

畫廊不是短期能看到收益的行業,每開一次畫展,都是在為藝術家的成功打下基石,讓她花自己摳摳搜搜生下來的錢,去給鄭覓鋪路,這怎麼可能不讓人生氣?

偏偏此時,走出洗手間沒多遠的她又嗅到了一絲煙草味。

“……這裡可是消防通道,也要瞪我?”

昏暗無光的樓道裡,一點猩紅火光明明滅滅,仿佛能聽到煙草燃燒的劈啪聲響。

傅予深一身西裝革履,隨意地倚在消防通道門邊,卸下了酒桌上的疏離客套之後,他那雙漆眸像是被夜色暈染,濃黑深沉得能將人裹挾進去。

洛詩沒料到躲在這裡抽煙的人是傅予深。

“怎麼不在裡麵抽?”

雖說室內不能抽煙,但那一桌的客人非富即貴,說不準與這些餐廳的老板都是生意場所往來的朋友,沒人會在意這些規矩。

“連煙都讓我抽,看來你是真轉性了。”

傅予深將手裡剛點燃的煙在垃圾桶上摁滅。

說者或許無心,但洛詩卻恍惚了一瞬。

這種細節,其實她自從離開家獨自打拚後就從未介意過了。

她失去背景,失去靠山,遍地都是求人的地方,不再是以前那個眾星拱月的洛家大小姐。

吞雲吐霧的社交場上,她隻有容忍,微笑。

因為她知道,那些人隻是表麵客套,沒有人會在乎她的喜惡。

洛詩垂眸望著垃圾桶上的煙蒂,灰燼之上還有未儘的餘溫。

“剛才我和鄭覓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洗手間裡這裡不遠,走廊空蕩,聲音大些就有回聲。

“你鬥誌昂揚,擲地有聲,我想聽不見也困難,”傅予深慢條斯理地說,“所以,現在能還我一個清白了?”

見洛詩沒明白,他道:

“我如果是想報複你,剛才你進門我隻會當做不認識你,然後再當著你的麵宣布買下鄭覓所有的畫——你知道她那些畫加起來,對我來說也並不貴。”

想到這種可能,洛詩的火氣立馬躥了上來,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你敢!”

洗手間裡隱約有了腳步聲,大約是哭夠了的鄭覓出來了。

傅予深向洛詩走近幾步。

“為什麼不敢?是你先給我扣上了報複的帽子,既然這頓罵已經挨了,我不介意真的實施……”

餘光處已經瞥見鄭覓的身影從洗手間裡走出,洛詩見眼前的傅予深一副真要去找鄭覓的模樣。

打白工已經很慘了,洛詩絕不能讓背信棄義的鄭覓再因為她而大賺一筆。

行動比思維更快。

回過神時,消防通道的門已經關上。

從旁經過的鄭覓隻奇怪地看了一眼發出聲響的門,駐足片刻,很快便抬腳走遠。

高跟鞋叩響地麵的聲音漸漸消失。

隔著一道門,將傅予深一把拉進來的洛詩聽見自己的心如雷鳴,震耳欲聾。

燈光亮了又暗。

狹小的樓道裡,柔軟裙擺與硬挺西服麵料磨蹭,呼吸聲交錯淩亂,兩人的背脊都浸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洛詩從混亂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這才意識到,她的手正緊緊扣住傅予深的手腕,為了逼他退至消防門後躲過鄭覓,她幾乎將上半身都壓在了他胸前。

整個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她都乾了些什麼?

半響抬頭,洛詩有些不知所措地仰望他緊繃的下頜線條,又因他從始至終的無言默許,洛詩更加不知該如何收場。

“……傅、傅予深?”

她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多了幾分軟。

獨屬於女性的柔軟身軀分毫畢現地緊壓著他,他可以掙脫,但不管怎樣,似乎都不可避免地會讓此刻的曖昧距離更一觸即發。

喉結微動,男人長長呼出一口氣,又似乎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

她總是能那麼輕易。

那麼輕易,就讓他自認為堅不可摧的決心,潰敗得一塌糊塗。

過了許久,再開口時,傅予深冷冽的音調裡帶著平日絕不會有的沉鬱,仿佛在忍耐著什麼,有些病態的低啞:

“想要我站在你這邊,可以。”

“洛詩,你服個軟,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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