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1 / 2)

誘她入婚 鬆庭 9060 字 8個月前

空氣裡漂浮著唯有他們兩人知曉的曖昧氣息。

洛詩輕咬下唇,有些懊悔自己的失言,於是立刻轉移話題:

“沒什麼——對了棠棠,你想去我們畫廊的倉庫看看嗎?”

傅幼棠興奮回應:“想!我超想!”

小姑娘對藝術的熱衷與她哥哥截然不同,一進了畫廊倉庫便眼睛放光的四處張望,又很有教養地不亂碰亂摸。

洛詩戴上手套,隨意翻了幾幅畫給傅幼棠介紹起來。

八歲的傅幼棠在藝術方麵的知識儲備遠超洛詩的想象,她原本隻打算粗略介紹幾幅,卻沒想到她都能聽懂,還能提出不少問題。

兩人談得很愉快。

唯一不愉快的,是完全被兩人忽略的傅予深。

“……我就猜你會喜歡波普藝術,前幾年我們畫廊收了幾幅法國藝術家的作品,都是新銳藝術家……”

毫無藝術細胞的傅予深掃了幾眼,煞風景地插嘴:

“哦,新銳,意思就是,挺便宜的是吧?”

“……”

洛詩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他們畫廊確實是因為資金有限,所以這幾年購入的畫大多都是年輕的藝術家作品……但那也是她從成千上百的年輕藝術家裡精挑細選出來的!

一貫驕傲的洛詩不肯讓他看低,到倉庫更深處的角落抽出一幅畫。

“這個畫家的新作在佳士得去年秋季拍賣會上賣出兩百萬英鎊,我們畫廊光是他的作品,就有兩幅。”

清瘦的女孩頗為費力的扶著沉重畫框,傅予深上前抬手替她撐著畫框,沒什麼誠意地隨口附和:

“哦,那是挺厲害。”

洛詩剛要覺得稍稍找回一點場子,可餘光又掃過眼前那隻掌骨凸起的手上戴的腕表。

百達翡麗的鉑金腕表。

一年僅做兩隻,價值千萬以上。

“……”

真煩。

洛詩麵無表情地鬆手,大幅油畫的重量全都壓在傅予深的一隻手上。

對上傅予深的視線,她抬了抬下頜,隻丟下一句“酒會要開始了,我去招待客人”,就踩著高跟鞋負氣而走。

傅幼棠眼看著她哥把人氣走了,恨鐵不成鋼地跺腳:

“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歡洛詩姐姐,不然你怎麼老是欺負她,你看,把人都氣跑了!”

“你哪隻眼,看見我欺負她了?”

“你是不是笑話洛詩姐姐沒有你有錢?你不要以為我年紀小就不懂,你今天出門的時候,選了你最貴的表和最貴的車,你就是特意來跟洛詩姐姐炫耀的,庸俗!”

傅予深曲起指節敲了下傅幼棠的頭,輕嗤:

“你未免把洛家大小姐想得太沒見過世麵了。”

他看著洛詩走遠的背影。

白色的緞麵裙穿在她身上仿佛自帶一層光暈,泛出珍珠似的瑩潤色澤。

他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見洛詩時,她似乎也是穿了一身白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羊絨大衣。

白色這樣柔軟乾淨,又極容易被弄臟的顏色,對窮人來說是個奢侈的顏色。

所以他大二那年,見到闖入創業基地的洛詩,第一眼就確信他們處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這種感覺,又在她為了替她被項目組長排擠的好朋友撐腰,直接甩出支票本要讚助他們的項目時,達到了巔峰。

“你就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吧?聽說你們項目缺錢,缺多少,我來讚助。”

基地裡塵土飛揚,她說這話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追光燈似的打在她身上,而洛詩沒有絲毫怯場,態度也並不倨傲,隻是踱步走到她那位不善言辭的室友身旁,環顧四周道:

“隻有一個前提,女孩子不可以去陪所謂的投資人喝酒。”

那時的傅予深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昂貴的一切。

似乎,都應該用來陪襯她。

回憶被現實收束,傅予深回過神來,不知想起了什麼,他問:

“今天幾號了?”

傅幼棠:“十號啦。”

傅予深頷首。

三月十二號,那個日子就快要到了。

-

慈善畫展舉辦得很順利。

拜傅予深的地位所賜,光顧畫展的客人全都是京海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少人為了多跟他搭上幾句話,買畫毫不手軟。

藝術品被當成某些人際活動的中間等價物並不少見,隻不過落在一個八歲小姑娘身上,洛詩難免覺得厭煩。

“洛詩姐姐。”

臨散場時,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傅幼棠衝洛詩揚起一個笑臉。

“我可以跟你交換聯係方式嗎?以後我有什麼畫畫上的問題,就可以在手機上問你了。”

洛詩微笑:“當然可以。”

“那——”小姑娘眼睛水汪汪地盯著她,“如果我拜托姐姐你來我家指點我畫畫,也可以嗎?”

差點就順口應下的洛詩,看到了在門邊立著的男人。

“……畫畫的話,你也可以來我在畫廊的畫室找我呀。”洛詩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當然,前提是你哥哥不介意的話。”

傅幼棠捂著嘴偷笑,她踮了踮腳,示意洛詩湊過來些:

“我哥哥才不會介意呢,今天我跟姐姐你說的那些話,還是我哥哥……”

“傅幼棠。”

身後響起冷冷的警告聲。

小姑娘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縮縮脖子,連忙後退幾步,朝洛詩揮手匆匆告彆。

直到傅家兄妹的車駛入車流,洛詩腦子裡忽然蹦出了傅幼棠剛見她時的那句“當我的嫂嫂”。

……應該是她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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