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深見她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問:
“說了這麼久,沒說我什麼壞話吧?”
“你還怕我說你壞話?”洛詩偏頭看他,“我可沒說你壞話,不過,我媽媽說了。”
傅予深眉梢微動。
“她說,你要是對我不好,讓你雷雨天不要出門,小心天打雷劈。”
“……”
傅予深眺望著不遠處的墓碑,伸出手扣住洛詩的五指。
他牽得很緊,完全不給洛詩一絲掙脫的機會。
“那你可得保護好我,”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眉眼帶著點漫不經心地笑。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護身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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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某處繁華街道。
耿家大少的夜店今日開張,門口豪車雲集,全都是來給耿銳捧場的名流,內場人聲鼎沸,鼓點像是砸在心臟上,傅予深進去時,他們已經喝了一圈。
“喲,這不是剛剛新婚的傅總嗎?”
已然微醺的耿銳拎著酒瓶跟他打招呼,桃花眼帶著調笑:
“剛才大家還在猜,你這麼晚還沒來是不是因為嫂子不讓你出門呢。”
他們這一幫人都和傅予深年紀相仿,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出頭,都是單身,在這個圈子裡像傅予深這樣英年早婚的實屬少數,畢竟早早就被婚姻拴住,人生該多無趣。
耿銳這麼說,多少有點笑話傅予深的意思,不過傅予深神色如常,擰開西裝紐扣在沙發中央坐下。
“這就是你新開的店?”
背脊抵住沙發背,傅予深散漫地環顧一圈,眸色淡淡。
“和彆的店也沒什麼區彆,審美就這?”
耿銳當即從沙發背上抬屁股下來,指著裡麵的擺設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看見那邊的bearbrick沒?小爺花六十萬空運回來的,牆上掛的版畫也是高價拍賣來的村上隆和草間彌生——算了,跟你這種理工男說不清楚。”
傅予深輕嗤一聲:
“你們這圈兒,難道不是每個人都你這一套?”
耿銳梗了一下,那倒確實,他們這些搞潮牌的,入手的東西確實千篇一律,基本都是那幾樣。
瞥見耿銳的神色,傅予深飲了一口威士忌,神色悠然地給耿銳遞了張名片。
“既然是搞潮流藝術的,也算半個藝術圈了,多去熏陶熏陶,對提升你俗不可耐的品味有好處。”
到了傅予深這個地位,很少有人需要他親自遞名片,再說了,耿銳跟他是在紐約就認識了的老朋友,還遞哪門子名片?
一旁的沈嘉木抿了一口酒,見眾人湊上去看名片,笑而不語。
“伊甸畫廊……洛詩……臥槽!秀恩愛是吧!”
耿銳頭一個跳了起來。
“忘了告訴你們,”傅予深氣定神閒,“今天這夜店是看你麵子才來的,今後你們這種烏煙瘴氣的活動少叫我,畢竟我跟你們這種沒有家室、晚上沒著沒落的人不太一樣。”
眾人平時隻見過傅予深冷淡嘴毒的一麵,什麼時候見過他這副情緒外放的愉悅模樣?
“我靠……”有人感慨,“深哥跟被人奪舍了一樣,太恐怖了。”
還有人懟了懟旁邊的沈嘉木:
“嘉木,你跟深哥的時間久,他……以前談戀愛也這樣?”
“嗬,”沈嘉木輕笑,“你們是沒見過他更瘋的樣子,現在這樣,已經好多了。”
“……”
傅予深掃了沈嘉木一眼:
“不是說公司有重要的事跟我說?”
提起正事,沈嘉木肅然幾分。
“之前你不是跟我說,新項目打算和洛家一起做嗎?洛氏那邊的總經理也跟我秘書約了飯,應該就是來談這事兒的。”
他頓了頓。
“但是吧,洛衛東大概還是有點想跟你剛一剛的意思,一邊讓人跟我虛與委蛇,一邊還在騎驢找馬,跟我們的競品也有接觸,你也知道,那幾家公司一聽你跟洛氏有合作的意思,都以為洛氏是什麼香餑餑,上趕著搶呢。”
洛衛東也的確是商場上老奸巨猾的老油條了,借人聲勢這套玩得極好。
“雖然我們不和洛氏合作,多得是企業想跟我們合作,但是如果讓競爭公司得到了洛氏助力,對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沈嘉木客觀分析道:
“畢竟,洛氏隻是差個科技領域的入場券,論資金和旗下的實體產業,都不差。”
傅予深安靜聽完,緩慢地晃動著杯子,冰球和杯壁輕碰,發出斷斷續續的脆響。
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心裡在想什麼。
沈嘉木還在等傅予深的解決辦法,身後還在跟其他人描述傅予深的老婆有多漂亮多有氣質的耿銳忽然眯了眯眼。
其他人順著他視線看去,眼前一亮。
“耿少,你說嫂子好看,有多好看,跟那位比起來差多少?”
耿銳眼睛緊盯著那道身影,和記憶中的模糊印象比對了一下,沉吟:
“唔……不好說。”
因為他怎麼看,都覺得那邊那個正在被人搭訕的美人,似乎和傅予深心尖上的小美人長得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