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啟玉正想得起勁,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
“諸位道友,仙器變異之事,我榮浦深表歉意。昔日為求在大劫之下安然,啟用仙器將惡念之氣驅於巍盧城之外,幸得問君道君,方才破劫。卻不知在這大難之後,仙器竟發生異變,聚那零碎惡念,將生靈無聲無息困於巍盧城。雖也儘力補救,但卻無意間溝通此秘境,更是將空間通道全鎖,困局依舊未解。此為我之過,我愧對諸位,亦愧對城中所有生靈。”
滿臉胡須貌似野人的修士高聲開口,同時朝著在場數多修士抱拳行禮。
身旁一妙齡女子亦同時隨他朝眾人行禮。
仔細一瞧。
那可不就是巍盧城中的本是城主之女的客棧老板娘嗎?
如此來看,這粗狂的中年男人,不就是巍盧城的城主!
“榮城主何須如此,若不是你,恐怕我等已惡念深種。”
數多修士亦朝著城主拱手,不管心內如何想,但他們不能受下這個禮。
拄著佛杖的僧人雙手合十,緩緩說道:“昔日您開仙器庇佑數千萬修士,已是大善,後仙器變異,亦是費勁多年修為強開空間通道,雖此秘境無可離去,卻靈力充沛,寶物甚多,已是極好。”
隨著僧人話音一落。
眾多修士都紛紛開口勸阻,便是心中即為不耐之人,都得開口說上幾句。
畢竟困是困了,但可怕卻說不上,就連巍盧城夜間那黃風狂沙,都是將他們送去秘境的通道。
如此一來,在座可無幾人不受城主這情,因果也許不會記上,但麵子上,可還有很多人幫忙記著呢。
榮城主再一抱拳,繼續說道:“諸位道友好意我已心領,但此事既因我而起,那定是我之過,為表歉意,我將會將那變異偽仙器投於通道中,以穩空間法則,送諸位道友安然回返!”
語畢,也不等他人開口,直接就將與自己心神相連多年的半仙器取出。
隨著他的動作,一牆狀虛影從體內緩緩浮出,同時,身旁城主女兒的身上亦飄出一屋樣虛影。
雙生法器,相互彌補,若為偽仙器,合則歸一。
這根本就不是偽仙器,而是仙器!也難怪可以驅惡
念!
但到底並不圓滿。
這才給了惡念之氣機會,以至仙器破損,被侵蝕破壞。
“城主大義。”
僧人再次雙手合十,深鞠一躬。
自體而出,那便是血緣仙器,這等至寶,除卻同源外,無人可奪。
隻可以,今日以後再無這一仙器,卻也因此,此仙器注定揚名修真界。
世間大義者不多。
隻因能做到犧牲自身利益全然不求回報的者,實在太少太少。
眾人沉默了。
無人敢打破這一沉默。
紛紛朝那身形已然佝僂不少的城主與麵色白得嚇人的女修再拱手。
李瀾江與淩啟玉亦如是。
直至通道全然被橙光充斥,榮浦方才再次開口道:“通道已開,可保一月內安然通過!以保周全,在下與小女先走一步!”
城主的聲音明顯衰弱不少,許因通道中存有仙器氣息,才刹那間的事情,不等他人勸說,便帶著身旁女修,毅然入內。
眨眼,二人身影便消失在通道中。
僧人輕歎一聲佛號後,也緊跟榮城主的步伐,入了通道。
很快,修士接二連三進通道,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原本黑壓壓的人群就少了大片。
待覺得時機合適。
李瀾江與淩啟玉對視一眼,便揪起兔子左耳,示意跟著大眾走進去。
在泱泱人群中,他們算不得顯眼,但也沒有多低調,畢竟也沒幾個人騎著妖獸進去的。
李瀾江在進通道前早早便將白蛇贈予的鱗片握於掌心。
他自己的身體,自然是清楚得很,已經破敗到經不起一絲的刺激。
而空間通道中法則之力紊亂,哪怕再穩定,周圍也存在著極小的混亂力量。正常修士根本感受不到這樣的力量,也根本對他們造不成傷害。但於他而言,哪怕隻有一絲,都能就此陷入絕境。
好在白蛇的鱗片裡含有空間法則的力量,以那上一世曾到達仙人境界的眼力來看,那白蛇恐是已至化龍。
他甚至覺得對方已然化龍成功。
不管怎樣,有這鱗片確實能護他此番安然離去。
畢竟已有仙器做基石,哪怕鱗上隻有一絲法則之力,都不會有問題。
事實證明李瀾江的那繼承於前世的眼力還是不錯的。
他安然從空間通道
中走出,沒有受到任何力量的乾擾。
離開秘境後,二人沒有停留,大兔子載著他們,一蹦一跳的朝著夕陽狂奔而去。
在落日下,二人的影子全然被大兔子所遮蓋,而大兔子的影子則被光拉得極長。
待天色漸漸暗。
尋到一偏僻石洞的淩啟玉才攙扶著李瀾江從兔子上縱身而下。
二人才剛站穩,正慢慢變小的兔子突然卡在那不大不小的模樣不再變化,呆呆的看著身前的兩個陌生人,待反應過來,兔子身子便同吹了氣那般,迅速鼓起來!
憤怒的兔子朝著這兩個陌生人叫個不停,聲音很是複雜,有‘嘰’有‘嚶’更有奇怪的吼叫聲。
它整個兔子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身上的雇主們就這麼不見了?
還被兩個陌生人類修士不知不覺取代了?
這怎麼可以!
不提那株約定好的化形草,化形草那麼重要!它必須要得到!那位前輩可是說了,它若是能得機緣化形,以後是可以吃龍的!龍啊,它想都不敢想,以後竟然還能吃了呢!
而且這段時間它跟兩個人類修士相處得也不錯,對於孤獨的它來說,也算得上朋友了,而現在居然被它背著背著就弄丟了?
憤怒、生氣、擔憂、心虛…複雜的情緒在它身上交織著,咆哮著咆哮,吼道:“你們把我的朋友弄去哪裡了?”
奶味十足的兒童音,可可愛愛,還聽不出性彆。
竟是被氣得開了靈智。
淩啟玉聽到兔子說話,還好像是個孩子,頓時間瞪大了眼睛。
而李瀾江看得更明白,見兔子已經打算出手,他連忙將麵具掀開,說道:“我們用了麵具。”
兔子不太相信。
人類可狡猾了,信不得!怎麼可能連氣息都變了呢?
說起來,這氣息是什麼時候變了的?似乎很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