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茫茫大海。
師撫掐指盤算片刻,沉默了。
方位確實是海,準是準,但他到了才知,這方位幾乎將大半個東海都囊括在內!
再難也得硬著頭皮前行。
不管怎麼說,招牌必須不能砸。
於是,借著圖紙同掐算,一行人在東海之上飛了整整五日無夜!
若不是李瀾江手中有個舟船**器,恐怕他們連換個姿勢歇息的地方都沒得。
禍不單行。
他們終於還是迷路,且還被困住了。
這日。
海上重重迷霧似水氣騰發般包圍了整個海麵。
至少是李瀾江一行人所在的海麵。
“可真不妙。”
師撫站在船頭,盯著下頭的層層霧氣,緊皺眉頭。
他倒是見識不淺,一眼便認出這是何物。
連忙讓李瀾江把輕舟法器收起,自己則拎著徒弟,憑空立於海麵之上。
霧氣說厲害也不算厲害,不過是能將除水之外沒有生命的物體隨意傳送他處,再加擾亂八卦方位罷。
但若要說簡單。
沒有些能耐,還真就沒辦法在海中頂過這滲透至海水之中的霧氣。
禦劍飛行也得有個劍,而霧氣說吞噬的便是那‘劍’。
李瀾江也聽聞過這霧氣,且在莫問君的記憶中還受過這霧的虧,便單手攬在抱著團子的淩啟玉腰間,另一隻手拎著白墨竹法袍後領。
迅速收回舟船法器的同時輕聲將霧氣解釋與道侶。
被區彆對待的白墨竹也沒甚感覺,叼著根甜滋滋的小小草,眼睛直直盯著霧氣之下的海水。
這水,怎麼藍得有點過頭了呢?
不對呀,她怎麼看得到下麵的水?方才瞧著還是裹著層層霧氣呢?
圓溜溜的眼睛越睜越大。
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那巨大且還帶著輪廓的‘水’便逼近了自己。
緊接著把她給吞了!
“師…師父。”小徒弟口齒不清的呼喚著自家師父,還順手揪了把師父珍貴的美須。
正掐算到關鍵的師撫突然被打斷,不悅的看向小徒弟,掐算的手微微拱起,往那熟悉的腦袋瓜子上敲去,同時說道:“都說了掐算的時候不要胡亂說話,好在你師父我功力深厚,不然……”
“師父!”小徒弟聲音突地拔高幾分,他纏著手指向不遠處,迅速說道:“好大一條魚,吞了淩道友他們!”
師撫轉頭一看,可不好大一條魚嗎?
那巨鯨尾巴甩動,把水都往他身上潑來……
師撫眸光微凝,盯著那條巨鯨,緩緩歎道:“黎樺洞府!竟是落放在這處!”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用轉移符咒了?”
小徒弟果然得師撫真傳,見著這幕竟想的就是趕緊溜。
畢竟師父不喜歡麻煩,連著他也不怎麼喜歡。
塗諦倒也有幾分眼力,氣運是非還是分辨得出,而眼下這巨鯨之上,可充滿了麻煩!用自家師父的話來說,那就是不祥!
話音才剛落,腦袋上便又迎來了結結實實個響。
“你師叔家門前都到了,再不進去上柱香,怕是連機會都沒得了。”
師撫輕哼一聲。
他直直往著那條巨鯨,追迎而上。
世人隻知書黎樺與清道子相識凡塵道觀,而後創無門無派,招世間心心向道之人。
卻不知那破道觀裡,還有他這個出攤城門算命的師兄。
仙界千好萬好,還不是在那殞了命。
書黎樺道消魂散,清道子命盤裂跡重重,若不是這些年他與道近相合,甚至都無法察覺此事。
他之道走的是聽天命。
既放棄飛升,便注定無法再倒達上界,亦無法知曉其中種種。
所能做的,不過是來尋那倆家夥的洞府,為分神留影當麵上柱香罷!
且還以為最早消散人間的會是他。
按著這般情勢下去,恐怕清道子都沒了,他還能在世間再蹦躂個幾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