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師撫抹了把臉,又順帶捏乾淨自己的美須,冷著一張臉,掐指做了個方向便禦劍而去。
他不想再說話,也不管李瀾江有沒有跟上來。
當然,他還巴不得李瀾江與淩啟玉離他遠遠的,最好再不相見,才是平平安安。
隻可惜,這想法終是奢望。
不管師撫是飛的快還是飛得慢,李瀾江始終是不緊不快的跟在他身後,不多不少,正好一直保持著十步之遠。
時不時,他還能聽到淩啟玉詢問李瀾江等人吃不吃靈果潤潤喉的詢問聲,那自在模樣,就仿佛出門遊玩,準時氣到了他這個千百年來就沒有順心如意幾次的倒黴人。
“好像要下雨了。”
啃著果子的淩啟玉看著黑乎乎的天,聽著耳邊遠處那悶沉的雷聲,總覺得有點不妙。
怎麼說腳下都是鐵劍,現下又是在海上飛著,四周無一建築物,就差沒在身上寫著快來劈我了。
科學的儘頭是玄學,同理,玄學的儘頭也是科學。書黎樺用數萬年的時間摸清了這個道理。
為防止天道突然腦抽給他們來那麼一下。
淩啟玉便讓李瀾江取出飛舟,帶著白墨竹同毛團子們進去避雨。
本著人道主義,也順帶邀請了飛在前頭的師徒二人。
才剛走進飛舟裡。
外頭黑如夜晚,狂風暴雨,巨浪滔天,電閃雷鳴。
一閃而過的雷光照亮了整個世界,狠狠劈打在了飛舟之下的海麵上,仿佛照亮了半個深海。
看到這幕,淩啟玉很是慶幸的關上了木窗,同時在飛舟上貼了道隔音陣法,全然不覺得這雷與自己有半點乾係。
用靈力點上燈。
他便尋了個桌子坐下,同時招手招呼著道侶同師撫幾人。
說道:“黎樺仙君的洞穴裡有好些書,動作快寫,說不定能在雨停之前找到些什麼。”
淩啟玉要找的不僅僅是汲南聖人存在的痕跡,他更多是想要找到上古之時關於仙界的消息。
仙界如何造成,可關係到該如何破解東陽仙帝之道。
而尋找汲南聖人的存在,則是關係到仙界到底是如何而成。
若真同李瀾江得知的那個上古傳聞一般,汲南聖人便等同於仙界的開辟者。
能尋到對方自然可破東陽仙帝之道。
而這種可能…太低……
破道離去者無人而返。
也還有另一種方法。
知曉當初聖人是如何製造的仙界,取用那幾塊大小世界的碎片,又用了什麼神獸聖物……
或是追尋東陽仙帝之道的破綻,也不失為好辦法。
但大能者,光是提及名號便會有所感應,這般做法風險極大,而書黎樺當初同天道談條件時,便是用此說法去勸說天道。
也算是有個基本的計劃。
淩啟玉也不是不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李瀾江同師撫,畢竟人多是真的力量大。
但他不能。
到了東陽仙帝那等境界,已等同小半個天道的力量,若不是有仙界壓製著,便是天道都難以同書黎樺演那場金蟬脫殼的戲碼。
所以,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書黎樺還活著,也不能透露於天道之下半分。
隻能天知,他知。
不到合適的時機,沒有十全的把握,他什麼都不能透露,隻恐會引起東陽仙帝的注意。
淩啟玉隻能引導著李瀾江等人知曉,或是…他獨身去尋。
人多力量大。
也不是單憑自己之力不可以翹動東陽仙帝之道,但那需要太多的時間。
天道等不下去。
就如他早前所猜測的那般。
天全然可以舍棄這個仙界,重新塑造一個獨屬於天管轄的地方。
但天不願意。
暫且不為何願意不願意,終歸這也給了書黎樺一條轉世投胎的生路。
眼下天催得要緊。
身上又帶著個混沌初開尚未成形的小世界,淩啟玉壓力是真的大得很。
大得他都沒時間去思考自己到底是誰這個深奧的問題。
淩啟玉揮手落放出半個屋子那麼多的書冊玉簡,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這…似乎隻是洞府中書簡收藏的百萬分之一?當初撿的垃圾,是不是太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