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罰全然消失。
如青白巨石之處才慢慢的探出個白發白須的腦袋,也不再拚命抬頭往著天,而是將視線投向了那幾個傳入這方天地的小家夥。
它慢悠慢悠的開口說道:‘吾乃玄龜,爾等前來所為何事?’
玄龜天生,意識通天,其身殼上的紋路既是象征著--天。
天地間僅有這麼一隻玄龜,也隻能存在這麼一隻,哪怕它消散世間,也不會再生出第二隻玄龜,也隻有它,才能被喚作玄龜。
這是法則,也是天地間給予的福澤。
自天地混沌初開世間萬千生靈逐一存於世開始,玄龜便出現了。
它年歲極大雖也愛湊熱鬨,但因性格的緣故甚少說話,後世也少有它的傳說。
但毫無疑問,若說世間還能有誰博得天的留意,除那位傳聞中的汲南聖人外,也就隻有這隻安安靜靜‘苟’存世間的玄龜。
不是如此,又怎能在那上古混戰道消身殞之時還能留下一絲意識呢?
來去都是天道垂愛罷。
天道垂愛的玄龜在簡單同天溝通後,便知曉了仙界如今的狀況。
它本想著早些消散,好睡個再也不用醒來的覺。
但畢竟仙界是他的龜殼撐成,一想到有人類試圖奪走它的殼,頓時間龜也不困了心也不累了,都想直接從這爬到仙界去敲碎那小人類的腦袋!
玄龜雖不清楚天為何在它幾次提起南時翻臉生氣,在天直接不理會它後,也放棄了再次詢問。
將視線投向那幾隻小小的人類,耐心的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可還沒等對方開口,天道便小小的催促起它,又思及現下魂體不易久留時間,它便繼續開口:‘吾且不管爾等為何來此,既到此處,便需得幫我一忙。’
聞言,李瀾江迅速開口接話道:“前輩請將,若是等幫到前輩,定不會推脫。”
便是想推脫也沒辦法!
方才那天罰可是比飛升之時的九九雷劫還要可怕得多!更駭人的是,這位前輩竟生生以魂體之軀抵擋了兩次天罰,且看起來還似是無甚大礙!
要知道,魂體可比正常體魄要恐懼雷劫,便是訓斥天雷都可能傷及根基,更彆提是特意而下的天罰。
若喚作他……
能頂得住第一次,也頂不住第二次!
這般情形之下,他們是無法對方的任何要求拒絕,也決不能拒絕。
至少目前來說確實如此。
玄龜對這幾個小家夥的態度還算是滿意的,它輕輕晃了晃腦袋,慢悠悠的繼續開口:‘吾隻是想尋回吾的殼。’
……
聽到這話的眾人都沉默了。
龜想找回自己的殼,聽起來沒什麼問題。
但萬千世界,該怎麼找?
更何況對方現下是魂體的狀態,隻是單單想尋回殼?而不是尋回身體?
這方天地為晨曦大世界往昔的碎片,若無意外,這位前輩應當就是上古大戰時的強者,而從上古至今……
已過去太久太久!
那殼,那身體,真還存在世間?
“前輩,那您可知您要尋的東西在何處?您也知曉,這天地無窮,若是就這麼要我等去尋,恐怕窮極一生,都無法尋到任何的痕跡。”
淩啟玉反應得很快,語氣恭敬。
他也是接觸過破道之境的強者,雖然記憶不怎麼美好,且還被那東陽仙帝擊殺……
但至少不會那麼畏手畏腳,既然這位強者有尋求,那必定不會輕易傷及他們,隻要能交流,就不是什麼壞事!
玄龜聽到這話也不急,似是在思考著,又似是在回憶。
過了好半晌,才慢慢的開口:‘自是明了,吾雖老,亦記事。在那仙界之中,仙界既是吾身。’
這時,李瀾江與淩啟玉等人才反應過來,方才玄龜初清醒時似是說過類似的話。
但那天雷下的極快。
同時似也把他們記憶中那句‘南取吾身作界天甚悅因果間幸得留魂’給抹滅而去,若不是玄龜提起,他們甚至都無法在回憶起來。
……
這一刻,二人更是篤定汲南聖人必定同天道交情‘匪淺’。
“那先輩是想讓我等做些什麼?”
李瀾江以進為退,並沒有提及其中有多困難,而是詢問起玄龜想讓他們做些什麼。
當然,心下也開始思考起當初那位青衣仙人傳出的消息。
猜測著仙界是否因玄龜意識的蘇醒,而發生了什麼無法挽回的‘碎裂’之事,方才出現留與他們的影像。
‘竟有異想天開者試圖奪仙界煉造化,仙界以吾之軀成界,吾自是不容此事發生。’
玄龜對這幾個被天道指定的小家夥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再加上知曉對方還會幫自己奪回殼,說的話也就不禁仔細了些。
要知道,便是在上古之時,玄龜也是不大愛說話的。
就算非得說些什麼,那短短一句話也能拉個幾天那麼長。
聽到這話的眾人心下大驚。
哪怕是師撫都忍不住變了神色,但卻明明白白的知曉,這位玄龜前輩所言非虛!
而此時,他也清楚感知到天落下的旨意!
讓他助淩啟玉與李瀾江從那膽大妄為者手中毫發無損的奪回仙界,似是怕他領悟得不明白,還加重了‘毫發無損’這道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