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真鳳脾性者皆知對方如此是常態。
但白墨竹不了解!
她那瞪得比葡萄還圓又紅似火般的眼眶, 皆闡述著這局是少年贏,且贏得自在贏得大方,跟她那拙劣的刻意截然不同!
用最近新學詞句來的形容, 那便是出淤泥而不染!好一個出淤泥而不染, 自家師父當時提及此時, 可是讚歎不已!
白墨竹想到這,氣得直接往嘴裡灌了一大杯茶, 重重將被子落放桌上後,便三兩步跑到淩啟玉的身旁, 模樣乖巧, 卻早早豎起耳朵,試圖好好聽一聽所謂的‘琢磨方向’是個什麼方向!
事實證明。
哪怕耳朵豎得再高, 聽得再全神貫注,她都沒辦法把那些個組成的詞句給弄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這簡直比自家師父當初在院子裡論道還雲裡霧裡!
她悄悄把視線移開些許,試圖尋求淩啟玉的幫助,然而, 這次她的師叔格外不同,不僅聽得認真極了,還讚同似的點起了頭, 似乎明白這些詞語之意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這樣白墨竹不禁開始沉思起來!
是自己最近課業做得不夠認真嗎?怎覺得聽得滿頭霧水呢?
聽得並不算太入神的淩啟玉也注意到了兔子的動作,見著對方眼眶紅紅的可憐模樣, 思及方才那些舉動,無奈的笑了笑,同時伸手輕輕揉著對方那頭不大整齊的蓬鬆軟發。
他雖不清楚李瀾江同自帶出場音樂妖族少年的關係,但從那‘先生’的稱呼中也窺得一二。
既然稱‘先生’而不是‘師父’, 那便表明著至多隻是半師之情, 且妖族少年跟隨著皆者氣勢非凡的大妖, 在此情況下,便是想正經入人修門下,也斷然是不可能的。
不管兔子徒弟在擔憂些什麼,都也隻是不會變作現實的擔憂罷。
眼下淩啟玉也不好仔細同白墨竹解釋,到底是養了這麼久的小幼崽,哪怕對方平日裡調皮了些也是寵著的,便隨手拿起手邊的空杯,輕聲說道:“大白,你師父說了這麼久也定是渴了,去倒杯茶過來。”
白墨竹一聽,對上淩啟玉那溫柔似水般的笑容,頓時也不茫然了。
隻要有著師叔在!
她定是師父最乖最好的徒弟!有它們這幾個都嫌多餘了,怎又還會再收一個!哪怕到時候真收了,玉玉師叔也定是幫著她的!朝著師叔乖巧甜甜一笑後,便快步朝著不遠處落放著茶水的木桌跑去。
見狀,淩啟玉笑了笑,隨手撈起兩隻不知何時從他衣袍下晃出的毛團子,落放在膝蓋上好生搓揉了一番。
那手感,真是太美好了!
真鳳不經意般的朝淩啟玉看了眼,再次確認了這位跟隨在先生身旁的人類修士,就是當年那位飛升了的書黎樺。
他斷然不會記錯!
人會變,靈魂的氣息卻不會,便是輪回轉世,也不過有些許偏差罷。
真鳳本是祖鳳之子。
卻因世間變動,不管是妖族氣運上還是天下靈力上,都難以再支撐他破殼而出。
偏生風可涅槃再生。
而作為極具鳳凰一族氣運的真鳳涅槃神通更是強悍至極。
按理來說再旺盛的生機都會斷絕在萬千歲月中,不論強悍的龍鳳或是旁的什麼生命,皆如此,仍未破殼的真鳳也不例外。
但與其他那些未能順利降生到時間的生靈不同,他在還是顆蛋且生機全然斷絕的那一刻,便開始涅槃。
如此直直涅槃再生了九次!
將一身色彩全然褪去,生機壓小再壓小,從流光溢彩變成了顆暗淡的白蛋。
按照書黎樺的話來說便是普通得就如凡間的鴨蛋差不去多少。
九是為極。
天道終是為那些不甘的生命留下了一絲的生機。
涅槃力量太過以至於錯度虛空的真鳳降世了,許是因涅槃成功之時便決定真鳳的命運,破殼那瞬間竟沒有任何的異樣出現。
若說有個什麼不對勁。
那就是他正待在個燒滿沸水的圓鍋裡,眼前那試圖往鍋裡加東西的修士正是書黎樺。
‘喲!小白!我觀你與我有緣,不如跟我闖蕩天下吧!’
書黎樺滿口胡言,且動作迅速的將它從沸水中撈出來,擦乾淨後對著真鳳那潔白蓬鬆手感極佳的羽毛捋了又捋,繼續說道:‘小白你生來毛發旺盛,定有不凡,雖長得跟雞差不多,也可能是雞得了白化病變異一身顏色,但這些都不要緊,我養你!我給你起個名字吧,你瞧你白又白,就叫做白白,如何!你看你笑得多開心,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真鳳初降世力量尚弱,雖在未破殼時便凝聚一絲靈識,卻也依舊是在降世這刻才真正擁有清晰的意識,還是個幼崽的真鳳也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就這樣留在了書黎樺的身邊。
書黎樺心善,且是個有趣的人類。
有趣到真鳳時刻都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多長了一張嘴,怎就從未停歇半分?
跟著書黎樺,真鳳明白了很多有用的沒用的東西,大多都是沒用的!很快,同族便尋到了真鳳,至少對於真鳳來說,那幾十年的時間不過眨眼而已。
在分彆的那刻,真鳳聽著書黎樺那句‘常回家看看彆忘了老父親我’,隨後又趁著同族不注意,偷偷傳音與他‘如果被欺負就偷偷往那些小玩意裡傳音與我但彆急著回來,待我偷偷溜進妖族玩玩撿點寶貝再順手撿你回來’。
在那一刻,真鳳清楚的明白,自己要做怎樣一個妖!
規規矩矩,冷言少語。
書黎樺口中那些無趣至極者,便是他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