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被他打橫抱在懷裡, 耳畔傳來他嗓音低沉性.感的這麼一句話……心尖兒都顫了。
夜間略透著寒意的秋日微風拂過她麵頰。
蘇甜自欺欺人地想,天色太黑了, 她紅得發燙的臉應該可以成為黑夜裡的秘密。
她暗自咬了咬舌尖,逼著自己裝出淡定的模樣。
薄景墨太會撩了, 他甚至還對她說過自己沒有前女友……這隨口一句話, 撩撥得她心神迷.亂的感覺……真的是沒有感情經驗該有的樣子嗎。
他太會了……她也不肯認慫。
蘇甜佯裝大膽, 探出一隻細細白白的食指,不輕不重地戳著他的肩膀, 嫌棄地嘟囔:“薄先生總說這種曖.昧不明的話,你就不怕把我嚇跑麼?”
薄景墨將她抱起的選擇委實是很不錯, 蘇甜穿著她並不熟練的細高跟走在鵝卵石鋪成的花園小路上,隻會越走越慢。
此刻就不同了, 百米的距離, 對他這一雙長腿來說不過是數秒而已。
蘇甜才剛傲嬌完,下一秒就被他塞進車裡。
車門是司機開的, 後座寬敞得令人咂舌。
饒是蘇甜已經見識過商聿舅舅的各類豪車,在被塞進這台車的瞬間,眼睛也亮了一下。
這應該不算是房車, 隻是加長拓寬了很多,比尋常的加長車更顯華貴舒適。
車座沙發的長度……簡直像是一張床了。
蘇甜剛坐穩,車門就合上了,薄景墨就坐在她身側,似笑非笑地覷著她:“你還能往哪兒跑,嗯?”
這話和他方才抱起她說的那句話結合在一起, 讓蘇甜這個沒見識的小姑娘愈發心猿意馬。
她甚至都忍不住腦補些什麼了……
車子發動後,司機不知摁了什麼機關,竟然將司機的駕駛座和後座被完全隔開,她看不到前麵了……
司機大哥的這個舉動,簡直和她悄咪咪的腦補相輔相成,讓她愈發心率加速了。
蘇甜紅著臉,忍不住道:“這是什麼意思……司機乾嘛要這樣,我覺得好彆扭。”
薄景墨不知何時抬了手,手指輕輕捏了捏她嬌.嫩的臉頰,薄唇笑意頗深:“視線阻隔,絕對隔音,這是為了保障車子主人的**,怎麼,你不喜歡?”
蘇甜控製不住地往角落縮,“我……我為什麼要喜歡?我是不會跟你做什麼**的事的……”
男人聞言,似是皺了下眉,佯作失落:“是麼?我還以為蘇小姐至少也要當麵感謝我今天為你捧場,在國際重要場合為一個犀利囂張的小朋友主動領掌,這是我這輩子頭一回乾這種事。”
蘇甜耳垂熱乎乎的,她忍不住想起今天上午會議上的場景……
薄景墨確實太給麵子了,直接導致她出儘了風頭,也算是給國家掙了不少臉麵。
雖然她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在國際舞台上,各國代表立場不同,哪怕是事實也未必能得到旁人的認可。
薄景墨給了她很大的助攻。
不過……他是許諾過會幫她的呀。
蘇甜傲嬌地努了努嘴,“這算是捧場嗎?難道薄先生不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傾倒,不由自主地為我鼓掌嗎?而且……犀利囂張用得太不貼切了,你的中文還是不太合格。”
薄景墨眉目含笑,笑容都快從眼底溢出來了。
他看著蘇甜調整話筒力懟還擊的時候,心裡頭也是極歡喜的,就像是現在這樣,眼裡的喜愛都忍不住往外溢。
這是他喜歡的小姑娘,哪怕是和各國青少年精英共聚一堂,也沒有人能阻擋她的光芒。
蘇甜坐在那兒並不開口的話,隻是一個容貌出眾少女,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嬌俏得讓人忍不住當花瓶的女孩,開口說話時會從她嬌小的身軀中爆發出強大的能量。
萬丈光芒,也不過如此了。
薄景墨勾唇笑著:“身為男人,為你傾倒,倒是也不足為奇。”
蘇甜隻是隨口自吹,她自己吹捧自己不會有害羞的感覺,反倒是被他一說,她才覺得無地自容,他還不如酸她呢。
但沒想到他話鋒突轉,“聽說今日連來自瑞士環保局的賀森院士都為你傾倒了,親自邀你去探討學術話題,聊得如何?”
蘇甜吃驚,她真沒想到薄景墨連這事……都關注了。
難不成他一直派人盯著她不成?
蘇甜忍不住起了個蔫壞的小心思。
讓薄景墨這樣的大人物為她領掌已經是極高的殊榮了,可是她好像也沒覺得很滿足。
如果能親耳聽見他為她吃醋……那才是作為女性最高程度地滿足虛榮心吧。
蘇甜起了這念頭,立刻就戲精上身。
她故意流露出向往不已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說:“賀森院士啊,確實是曠世奇才,應該是他同齡人中最優秀的科學家了。他真的好聰明,而且還很溫柔很善解人意,我們探討問題的時候,他親手拆解公式為我講解,本來是很深奧的難題,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然也變得通俗易懂了!”
蘇甜隻是想鬨騰一下,也沒抱多大指望,卻不曾想她才剛說了這些,薄景墨深墨色的瞳孔就溢出幾絲來自男人的敵意。
這麼……真實的嗎。
蘇甜太想看到他拈酸吃醋了。
便自顧自說下去,眼睛都亮晶晶的:“還有哦,他長得超帥,超年輕的,聽說他是二十八歲了,可是我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謊報年齡,因為太年輕科研成果容易被人質疑,興許虛報了五六歲也不是沒可能啊。我本來是不太能欣賞戴眼鏡的男人,沒想到賀森改變了我的審美,銀邊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簡直是又學術,又性.感!簡直性.感到爆炸!我想象他如果換成金色眼鏡應該也會很好看,畢竟他五官都那麼精致,膚色也好看……這麼英俊的科學家,薄先生你說,他是不是好厲害啊?!”
蘇甜終於把她能吹的彩虹屁都吹完了。
然後雙手環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薄景墨還真是沒讓她失望,果然周身強勢的氣場都被一股子直男的酸氣取代了。
大佬為自己吃醋的感覺……真美啊。
薄景墨略微俯身,朝著她白皙的小臉靠近,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瞳孔中散發出危險的寒光,他長指輕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聽起來真是厲害,厲害到竟讓我有幾分不適,不禁想讓蘇小姐嘗一嘗我的厲害了。”
“…………”蘇甜瞪大眼睛,瞳孔都放大了,與他近在咫尺的臉都快懟在一起了。
溜了溜了,她認輸。
無論她說什麼狠話,好像都沒辦法在他麵前占到上風。
就算是用小聰明偶然占了那麼一小下下,也很快會被他的震懾力十足的言論壓倒。
直接壓得她喘不過氣,瑟瑟發抖地撤回消息……
“薄、薄叔,我……開玩笑的。”
薄景墨危險眯眸,似笑非笑:“什麼玩笑?”
“咳咳,”蘇甜緊張得舌頭都打結了,“我,我還沒說完,賀森院士雖然優秀,但是他對我來說,也隻是一個學術上值得敬仰的前輩,我就是跟他隨便嘮了幾句,其實他說的那些太深奧了,我隻是個高中生,就算成績好,那高中知識都是小兒科,他太高估我了……真的真的,其實我壓根就沒聽懂幾句,怕賀森院士麵子上掛不住,才不懂裝懂的。”
蘇甜為了生命安全考慮……甚至都已經開始裝傻抹黑自己了。
可薄景墨距離她仍是這麼近,而且周身的酸味兒一點都沒有消散的意思。
蘇甜確實是有點怕了。
她縮了縮肩膀,繼續補救:“還有就是顏值的問題,我其實是開玩笑的,科學家嘛,他雖然長得還算過得去,但那也隻是跟科學界的人相比而已!如果……如果是跟薄叔這等俊美無儔的混血美男相比,他算個啥啊,他壓根就排不上號!”
嗚嗚嗚,對不起賀森巨佬。
蘇甜實在編不出彆的了,隻能是睜著一雙水光淋漓的眼睛,默默地接受他的處置。
薄景墨和她僵持了半分鐘,緩緩退開兩寸,語氣總算平緩了些。
“這麼說,你認為我的容貌在男人中可算上乘?”
蘇甜點頭如小雞啄米:“何止是上乘啊!絕對是極品,不,不是極品,是仙品!就是……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沒資格跟你比的那種!”
薄景墨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並沒有露出半點不好意思的神色。
甚至還略微頷首,“嗯”了一聲,對她的彩虹屁照單全收。
他經常夢見自己前世白衣飄飄的謫仙形象。
何止是仙,他是神。
蘇甜以為他總算是滿意了,自己可以鬆一口氣。
然而男人輕嗤了一聲,“那麼,我與你舅舅商聿,誰好看?”
蘇甜:“……???”
這個問題讓她想起來以前學過的文言文課文——“吾與徐公孰美?”
當時語文老師一邊講解,她就一邊在心裡吐槽。
這鄒忌絕對是個大忽悠,這特麼也太能忽悠了。
哪有一個大男人會跟徐公比美的,還整天問自己的老婆小妾門客,就不怕彆人當奇葩麼。
為了忽悠齊威王,編出這麼一個故事。
齊威王也是太好忽悠了,居然這也能信,還給鄒忌留下諷諫成功的美名。
然而此刻麵對薄景墨,她發現自己錯了。
原來真有這樣喜歡比美的男人……
蘇甜擠出一個誠懇的微笑,眼神裡也滿是誠摯:“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薄先生的英俊是世間男子罕有的,根本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與你媲美,我舅舅當然也不例外。”
嗚嗚嗚,對不起商舅舅。
……
薄景墨帶她來到一處彆墅,花園和方才宴會所在的地方有一拚,又大又美,如果是白天,一定更震撼眼球。
彆墅外觀是英式古典建築,蘇甜跟著他進去,見到了一排齊刷刷的傭人,為首還有個年長的管家。
蘇甜暗暗咂舌,不愧是Y國,聽說世界各地的一流管家,大多都是從Y國皇家管家學院畢業,往世界各地輸出的,每個專業的英式管家,年薪都在300-500萬。
蘇甜回想商聿舅舅家裡的商伯……他一天天的好像也沒乾啥事,除了有時候親自伺候商聿舅舅之外,大多數事情隻要吩咐給下麵的人去乾就行了。
這養老生活,好幾百萬的養老金年年進賬。
她甚至有點羨慕商伯了……
幾十個傭人排排站的場麵,加上這建築內部的古典裝潢,確實有明顯的Y國皇室氣場。
這畫風下蘇甜卻並不覺得緊張局促,隻是覺得在這種環境裡,她才會記得薄景墨的身份……否則大多數時候,她都覺得他好像也不過就是個厲害的男人,沒覺得高高在上不可親近。
薄景墨牽住她的手,徑直走進餐廳。
他料定她在晚宴上吃不飽,穿著禮服和高跟鞋,又要注意形象,還代表國家臉麵,就算她心再大,估計吃什麼都吃不出味道了。
蘇甜今晚確實沒吃多少,中午也吃得不多,胃裡早就空了。
她坐下來,拿起刀叉,笑嗬嗬地看著他:“那我就不客氣啦。”
蘇甜吃了兩口前菜,連蒜味麵包都吃了一塊。
薄景墨估摸著她用餐的速度,對管家示意,提前把主菜都上了。
蘇甜大快朵頤,吃飽了低頭看看自己緊繃的禮服。
後悔了……她吃得太快了,都忘了自己穿著這麼貼身的禮服,現在都感覺勒得慌了,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她想著差不多該撤了吧。
以她和薄景墨目前的關係,見麵吃個晚餐就差不多了……
她抿了一口餐後解膩的酸梅汁,小聲道:“薄叔,這是你在倫敦的住處嗎,這麼大……你一個人住?”
薄景墨嗯了一聲:“你吃飽了?”
蘇甜點著頭站起身,想著他的意思應該也是吃飽了該送她回酒店了。
然而男人清冽的聲線卻嚇了她一大跳。
“去泡個澡,把禮服換了吧,你這衣服看著都累得慌。”
蘇甜今天穿著一襲中袖刺繡西式半旗袍禮服,淺金色,不算高調,但也不失光彩,是這種場合恰到好處的禮服。
薄景墨也覺得好看,極其妥帖的布料顯得她更像個成熟的女人了。
但是……他看久了,心裡的某種本能隻怕會蠢蠢欲動。
蘇甜錯愕地看著他:“泡個澡???我不是應該回酒店了嗎?”
薄景墨掃她一眼,好似半點都意識不到自己說了什麼嚇人的話。
“這禮服,你不覺得太緊了難受嗎?”
蘇甜被他戳中心事,下意識地吸氣猛收小腹:“你……你什麼意思?”
薄景墨輕笑:“沒什麼意思,這幾天為了演講必定累了,泡澡可以舒緩神經,今晚會睡得比較好。”
蘇甜局促地吞咽了一下:“可是……我得回酒店,帶隊老師就住在我隔壁,還有同行的十幾個人,我必須回去,不然……”
讓人家發現她從晚宴溜走,而且還撇開代表團在外麵過夜,得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內容?
薄景墨卻已經繞至她這邊,不由分說牽住她的手上樓。
“我已經交代過了,你今晚就住在這,明天還有安排,等返程日的前一晚,你再回酒店,跟團隊一起回去。”
蘇甜被他拉著都走上樓梯了,她著急地想掙脫自己的手,“不行,不可以,真的不行……”
在樓梯中間,他停下來,低頭看著她:“你不願意留在這兒,是怕我吃了你?”
“……”蘇甜梗著脖子搖頭,“說什麼呢,我諒你也不敢……我是怕有什麼傳聞,平常也就罷了,娛樂圈的傳聞三兩天就是一出,我也不太放在心上,但是這次關乎國家榮譽,我不能冒險。”
蘇甜從前是個循規蹈矩的孩子。
到了這個世界,進入娛樂圈,改變人生信條,算是重活一回。
認識薄景墨之後,她也不覺得人生在世必須遵守一切規矩了。
隻要不違法,不傷害無辜的人,自己開心就可以。
但是在大局麵前,她是不能任性的。
薄景墨凝視著她,瞳孔深邃,語氣更多了幾分溫柔:“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你的帶隊老師以為你去親戚家裡住兩天,她不會有任何懷疑,傳聞更不會有,在這裡,一切有我。”
蘇甜被噎住了。
她差點忘了,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是他的老巢……
如果說在F國傳出緋聞是他疏忽意外,那麼在這裡,應該確實沒人敢寫他不允許的內容。
蘇甜有點糾結。
她起初矛盾的點確實是想規規矩矩的,給外交團隊留個好印象,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薄景墨說了他的安排之後,她的顧慮是沒了,但是又多了其他的擔憂……
然而就在她糾結的時間裡,男人已經帶著她走進一間房,這裝潢家具雖然也是古典的,但是女性的氣息十足,雅致高貴,就像是王妃或者公主的寢宮似的。
薄景墨帶她走到裡麵,進了衣帽間,推開一扇衣櫃的門,裡麵是各式各樣的睡衣,還有看起來就很舒適的居家拖鞋。
蘇甜頓時覺得自己腳踝酸軟,特彆想把這雙高跟鞋給扔了。
男人環視一圈,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喜歡嗎?”
蘇甜表情困惑,無聲地問:喜歡……啥?
薄景墨無奈地笑了,拉著她來到床邊,雙手落在她肩頭,力道沉穩地摁了一下,讓她坐在床邊。
這大床好軟……蘇甜昨晚雖然睡得早,但是淩晨四點就醒了,醒來後情緒略興奮,也不可能再入睡,乾脆就爬起來洗漱梳化。
這時候一沾床,她頓時覺得眼皮都耷拉了……真的有點想在這人睡唉。
她這時候打道回酒店,路上少說也要四五十分鐘,然後還要洗澡收拾,想想就好累。
如果留在這裡的話,她泡個二十分鐘,套上睡衣就能睡了。
就在她內心兩派惡鬥不已的時候。
薄景墨在她麵前半蹲,大手竟然捏住了她的腳踝,將她的高跟鞋取下,隨後拿了一雙柔軟的毛拖給她套上。
蘇甜紅著臉……
一時連話都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