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煥和陸驍也在家,他打算晚上帶蘇甜和兩個弟弟出門吃頓大餐,再趁勢和蘇甜聊一聊,最好是能達成一個共識,從今往後她還是得恢複正常生活。
他肯定不能一直關著蘇甜,不過這孩子也是太倔了,嘴上愣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妥協。
商聿隻好改變計劃,以後讓保鏢隨行盯著,隻要確保她不跟薄景墨見麵也就罷了,至於之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幾個月半年都不見麵,感情估計也淡得差不多了。
算盤打得好好的,剛回到家心態就崩了。
管家商伯苦兮兮地跑過來稟報:“少爺,小姐跑了……”
商聿臉色驟變,震驚不已:“跑了?這麼多保鏢在院子外頭守著,門口也堵死了,她怎麼跑的?!”
商伯欲哭無淚:“翻牆跑的……”
商聿站在原地,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突要炸了。
他氣得邁開腳步來回走:“翻牆?她細胳膊細腿的,個子也不高,牆有三米多,還有防盜圍欄,她有翻牆的本事,我怎麼看不出來?!”
商伯支支吾吾的,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解釋。
商聿來回走了好幾圈,從震驚中緩緩恢複了幾分理智,他坐在沙發上拍桌:“胡扯!那麼高的一堵牆,她自己不可能翻出去,必定是有人同夥作案!”
商伯不敢指認兩位少爺,又迫於自家少爺的淫威,僵持半晌,才伸出手指指了指樓上。
裴煥和陸驍被“請”下樓時,商聿掃了他們一眼,都氣笑了。
“真行啊,聯手幫甜甜翻牆,你們乾出這種事,還敢繼續在我家裡杵著?!”
裴煥聳了聳肩,走到商聿身側的沙發邊坐下,“二哥,瞧您這話說的,我們是自知理虧,不敢跑路,這不是乖乖等著您回來興師問罪的麼。”
陸驍也在對麵坐下,一副賣乖的態度:“是啊二哥,我們都沒打算跑,甜甜跑路,二哥已經一肚子氣了,我們要是作案之後也跑得沒影兒,二哥還不得七竅生煙啊。”
商聿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已經七竅生煙了。
他扶了扶自己發疼的頭部,氣得語無倫次:“甜甜去哪兒了,什麼時候走的,你們……你們是腦子有什麼問題麼,居然還翻牆,既然都聯手幫她了,好好從正門走不得了,何必要冒翻牆的風險,多危險,萬一磕著摔著了,誰負責?!”
裴煥忍俊不禁:“既然還惦記著甜寶的安危,看來二哥今天也沒有很氣。”
商聿板著臉,厲聲斥他:“你是最不靠譜的一個,你今年多大了,還以為鬨著玩兒的?倘若是能鬨著玩的事情,我至於這麼大動乾戈不讓甜甜出門?裴煥我真不想認你這個弟弟,蠢貨!”
裴煥挨了罵,心態卻很平和,一點也不惱,也不委屈。
陸驍則顯得乖一些,還算是有弟弟的樣子,二哥沒問責到他頭上,他就不主動吭聲。
商聿看著裴煥玩世不恭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卻也顧不得跟他理論了:“跟你的賬遲些再算,先告訴我甜甜什麼時候走的,去哪兒了!”
裴煥笑得輕鬆:“剛走兩個多小時吧,至於去哪兒……十來天沒見麵了,她第一時間去哪兒還用得著猜麼?”
商聿臉色一沉再沉,終於忍無可忍似的,隨手抓起桌上的一隻茶壺,也不管裡麵有沒有茶水,直接衝著裴煥摜了上去——
陸驍嚇了一跳,試圖阻攔。
好在裡頭是空的,並沒有茶水。
陸驍忍不住開口:“二哥,我和三哥確實是逆著你的意思辦了件事,但這一回,我覺得自己沒錯,甜甜都十九了,她又不是小孩兒,咱們怎麼能限製她的人身自由?就算是九歲小孩兒,這都不合法的,我理解二哥的心情,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商聿黑著臉。
他何嘗不知這不是長久之計,都已經想好了今天之後打算解除門禁的,偏偏他這外甥女是真的談了戀愛就翅膀硬了!
“還好意思說自己沒錯,倘若不是有你和裴煥這兩個不靠譜不嚴肅的舅舅慣著她,她能有這麼肥的膽子?!”
裴煥先前已經說過不少的軟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完全沒用。
他打算換種套路了。
裴煥咳了一聲:“你還彆說,這根本不是膽子的問題,你關著蘇甜,這是違法的,她要是被逼急了報警,二哥你少說也得去局.子裡來個15天包夜套餐。”
商聿冷聲斥道:“她敢!”
裴煥一字一句:“甜寶是不敢麼?她是舍不得。這些日子甜寶之所以不哭不鬨,並不是因為她不敢,而是因為她知道你是疼她,出於愛惜她的目的才會這麼做,這是因為甜寶愛你,她愛我們這些舅舅。”
商聿沉默了片刻,內心剛生出幾分動容,突然又回過神來,目光淩厲地瞪了裴煥一眼。
這個影帝蠢三弟,分明是想換種路子套路他。
商聿沒好氣:“你什麼意思,看來你今天是有計劃有謀略的,你想說什麼,彆給我拐彎抹角的,乾脆一並說清楚。”
裴煥發現自己套路不了他,也算是意料之中,他乾脆開門見山:“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二哥早日恢複理智,你可以不支持甜寶跟姓薄的談戀愛,但是你不能強製她跟人分手,你沒有這個權利,這世界上誰都沒有這個權利,我是甜寶的三舅,這話我必須得說,我都不說,也就沒人肯幫她說了。”
陸驍察言觀色,適時地在一旁幫腔:“二哥,三哥說的不無道理,而且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阻攔,甜甜越是覺得自己舍不得薄景墨,談戀愛這事,哪有那麼複雜,又不是結婚,何必這麼大動乾戈,這非但不會分裂甜甜和薄景墨的感情,反而還傷了你和甜甜的感情。”
商聿被他們說得愈發堵心,呼吸都快不暢了。
“你們是把我當什麼人了?真把我當封建專.製的家長了?!我壓根不想乾涉甜甜的戀愛,她跟什麼人交往都可以,哪怕她今天喜歡的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隻要那小子真心對她好,我非但不反對,還會幫她培養那小子。唯獨薄景墨不行,薄景墨一定會傷她。”
陸驍語氣有點弱:“甜甜和薄景墨的事,我看在眼裡,這麼長時間以來,薄景墨從來沒有讓她受過什麼委屈,相反,我覺得甜甜跟年長幾歲的男人談戀愛還挺省心的,年歲差不多的兩個人都任性,也不成熟,感情再好也擋不住隔三差五吵架鬨分手,薄景墨就不會,如果不是一直都開開心心,甜甜哪會這麼喜歡他。”
商聿語氣森然:“現在隻是剛開始,養兔子還得養肥了再開宰,養肥期間,他若是不對甜甜好,怎麼能騙得了她。”
裴煥的態度比陸驍更強勢許多。
商聿所處的位置導致他平日一貫是說一不二,極少人會直言不諱駁斥他。
所以他打定主意要幫甜寶解決問題,就必須得強硬態度。
“這都隻是你的單方麵揣測而已!甜寶和薄景墨的事,我是第一個知情的,一開始我的心情和你一樣,又急又氣,就怕甜寶受委屈。但是日子越久,我的擔心越少,因為那些讓我擔心的事一件都沒發生。”
趁著商聿還沒回應,裴煥又繼續說:“我知道薄景墨跟你關係惡劣,可是你又不跟他談戀愛,也不會一起過日子,你討厭他,眼不見心不煩便是了。你也就是擔憂薄景墨將來有一天會變臉拋棄甜寶,可是對你來說,甜寶被甩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嗎?以甜寶的脾氣,有哪個男人讓她受挫,她根本不會留戀。反正我的態度很明確,隻要彆懷孕,將來無論是分是合,甜寶都沒損失。”
商聿的臉色越來越差,他覷著裴煥的目光愈發陰沉,大概是料不到三弟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衝撞他。
僵持良久,商聿聲線低沉:“就算沒有實質損失,心靈受創難道就不算數了?甜甜是我的掌上明珠,她掉一滴眼淚,我都忍不了。”
裴煥扶額:“你這就鑽牛角尖了,她就算是不跟薄景墨談,換個人,也有分手的風險,結了婚還可能離婚。再說了……”
裴煥動了動臀部,挪到距離商聿很近的位置,拍了拍他的肩。
“說句實話,二哥,這一年半,我沒見姓薄的讓甜寶哭過,反倒是這十天,甜寶已經哭了好幾回了。”
“…………”商聿無言以對。
兄弟三人的小會剛收場。
玄關傳來動靜。
管家開了門,驚了一大跳:“小姐,您跟……”
小姐竟然帶著薄先生一起回來了!
蘇甜站在玄關處半晌,她兩隻手相互攥著,心情忐忑不已。
半小時之前,薄景墨突然牽住她的手走出辦公室,語氣沉穩地說:“走吧,我陪你回家。”
這個陪……跟從前的送,性質是不同的。
蘇甜路上是挺開心的,至少薄景墨願意直麵商舅舅了。
但是進了屋,她才開始後怕。
萬一……他們打起來咋辦。
商聿臉色鐵青,看著低眉順眼的小外甥女,又說不出責備的話。
薄景墨牽著女孩軟乎乎的手,毫不遲疑地徑直走到商聿麵前,聲音平和沉穩:“商聿,那天下午我說的話……都是違心之言。
蘇甜是你的外甥女,更是我的寶貝,這一年來她跟我在一起很快樂,我不會,也不可能傷害她。”
商聿看著他沉鬱深邃的眼,內心的巨石,微微撼動了。
見鬼,薄景墨的話,他竟是無法自控地容易當真。
薄景墨把小姑娘輕推進商聿懷裡,“我愛她,但是她在乎你,我舍不得她夾在中間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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