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並沒有很感動。
談敘上飛機之前收到了老領導的消息,公司要做一個影視化項目,是以前IP熱的時候買的,一本大男主娛樂圈爽文。
大男主草根出身,父母雙亡,跟奶奶相依為命,金手指逆天,開篇就是在酒會上拒絕了簽約公司一個姓談的高管的潛規則,一酒瓶子把高管砸進了醫院,從而被雪藏五年,五年後大男主解約複出,姓談的高管出場第三行酒駕撞護欄,一頭紮進海裡當場領了便當。
他本來想著趁著飛機時間粗略瀏覽一遍,確定一下改編方向,沒想到一個劇情點還沒看完,飛機就出了事故。
現在這個姓談的高管大名叫談敘。
銳翼娛樂少東家,出場三行領便當,渾渾噩噩二十年,一記酒瓶砸清醒。
談敘的保險最終變成了遺產。
靈魂兜兜轉轉進入了還沒看完的書中,忘卻前塵長大,不知道是不是劇情的必然性,談敘多喝了兩口酒,轉頭堵上了大男主,一邊動手動腳一邊好死不死用大男主的奶奶做威脅。
能被威脅的大男主不配稱之為大男主。
後果就是談敘腦袋上開了一個洞,前世記憶也順著這個洞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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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敘出院那天堪比現實版潛伏。
醫院樓下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至少十幾個娛記。
談敘特意沒讓她媽來接,像往常一樣把病房窗戶拉的嚴嚴實實,又挑了一個中午犯困的時間點,戴帽子口罩遮住臉,把自己穿成一個胖子,故意裝成一瘸一拐的樣子,跟著往來的人群安全離開了醫院。
娛記們兢兢業業蹲在寒風中,沒發現一點異常。
談敘循著車牌號,打開車門,火速把自己一身裝備卸了下來,司機大叔立刻踩下油門,平平無奇的黑色大眾悄然離開。
完美。
談敘家住在城西彆墅區,依山傍水,是個養生的好去處。
黑色大眾在彆墅門口停下,談敘抱著自己一堆裝備,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談媽媽,她穿了淺色柔軟的毛衣,頭發鬆鬆垮垮束在腦後,看上去溫柔極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談敘就聽見屋裡麵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老談,輿論已經嚴重影響到公司的效益,節目談好的讚助紛紛撤資,就算是公關出手,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
談媽媽化了淡妝,張開手臂抱了抱談敘,在他耳邊帶著點雀躍小聲說道:“你魏叔,對於你爸這次的不作為非常生氣。”
談敘換了拖鞋,低頭問道:“公司有節目要上?”
沒等談媽媽回答,談父陰沉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在門口磨嘰什麼呢,你惹的事情你來解決!”
談媽媽接過談敘懷裡的衣物,悄悄做個了口型:“惱羞成怒。”
談敘摸摸鼻子,朝著茶幾的方向走過去。
剛剛還在生氣的魏長功嘴角自然而然勾起,他跟談父差不多的年紀,比談父胖了一圈,臉型也圓圓的,右手盤著一串漆黑的檀木手串,坐在沙發上的樣子像極了彌勒佛。
他給談敘倒了一本白開水,問道:“傷口還疼嗎?”
傷了頭,談敘的頭發被剃得隻剩下一小截發茬,露出青色的頭皮,紗布嚴嚴實實貼在頭頂上,襯的他皮膚愈加蒼白。
談敘雙手接過水杯,笑道:“不疼。”
魏長功算是從小看著談敘長大,挺乖的小孩,不知為啥給公司捅出這麼大簍子,再多怨言在看到談敘的一刹那也都沒有了:“都怨你爸……”
談父:“……”
這句話竟該死的耳熟。
談父放下茶杯,陶瓷在茶幾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怨我,事情不是他惹下的嗎,讓他自己解決有什麼問題?”
魏長功振振有詞:“解決不意味著我們放棄抵抗,我養這麼多公關是吃乾飯嗎?”
談敘默默喝了一口水潤桑,果斷轉移話題:“公司是要準備新節目了嗎?”
魏長功盤了兩下珠子凝神靜氣,說道:“是一個選秀,前期已經走完了,放出了概念宣傳片,但現在網友都在抵製我們公司出品的所有節目,有兩個談好的讚助意向表達了明確的拒絕。”
抵製原因不用明說,談敘把鍋乖乖背好:“是什麼類型的選秀?”
“唱歌選秀。”魏長功簡單介紹了一下流程和淘汰機製。
談敘摩挲著虎口若有所思。
選秀市場現在趨於飽和狀態,銳翼娛樂的節目也沒有創新到哪裡去,無非就是素人海選、評委評價、現場觀眾投票,一層一層篩選至最後的總冠軍,公司會挑前幾名簽經紀約,以此作為新鮮血液。
“魏叔有沒有想過改版?”
魏長功直起腰,他看著談敘,情不自禁擺出了一個聆聽的姿態:“說說你的想法。”
談敘:“旁友,聽說過男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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