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把不知是早膳還是午膳端上來,薑聞坐在桌邊兒,問兩位長輩:“母親,娘親,要不要一起吃一些?”
徐氏笑著搖頭,薛氏直接懟了一句:“我們吃過了,享受不了你用膳的時間。”
“切!”不吃薑聞自己吃。
薛氏和徐氏坐在一起看著她吃飯,最後還是薛氏率先問道:“是不是姑蘇林家要來人了?”
薑聞嘴裡嚼著菜,點點頭,“嗯。”
提起姑蘇的人,徐氏的表情便有些陰鬱,薛氏見到了,哼了一聲,氣道:“你不會讓姑蘇林家那些人來咱們家吧?我告訴你,要是招來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徐氏手放在薛氏的手腕上拍了拍,安撫道:“薛姐姐,莫要生氣了。”
“我能不生氣嗎?”薛氏的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看著徐氏咬牙怒道:“當初你婆婆那個老虔婆欺淩你們婆媳,姑蘇林家的族人不是作壁上觀就是說風涼話,反正沒一個好的!”
薑聞搖搖頭,“娘,您也公平點,當初老族長也多次幫母親說話,後來舅舅他們來幫我們分家,不也是老族長支持的嗎?”
“哼!”雖然表情依然帶著不爽,但薛氏對此倒是未反駁。
林家堂族一支有三房,大房是姑蘇林家的族長,他們家是三房。公公雖是長子但是不受爹娘待見,反倒是對幼子更為偏寵,而這幼子林智,比薑聞的夫君林淵也不過大了兩歲。
待到公公病逝,林淵又出去踏青意外跌落而亡,他們家除了一歲多點的林琛,就剩下她們婆媳兩個女人了,不少人都說她們命裡帶煞,祖母老魏氏更是變本加厲的辱罵她們。
薛氏這個娘親雖然也守寡了,卻也不能忍受女兒受人欺負的,帶著娘家兄長到姑蘇林家大鬨了一場,這才由老族長主持分了家。
而老族長一房對薑聞一家確實還算不錯,這些年換成她之後,但凡遇到對他們家出言不遜的族人,礙於輩分小,懟幾句不解氣,她就去抽他們家比自己輩分小的,因為手上有分寸,倒是每一次老族長都會站在她們這一邊……
“就算老族長一房確實還算公道,那也是因為咱們家琛兒出息!”薛氏沉默後還是不服氣。
徐氏失笑的看著親家母,搖頭公允的說:“咱們家琛兒還小的時候,哪裡看的出出息來?”
“三歲看到老!咱們琛兒從小就懂事!”
徐氏想起孫子,也覺心滿意足,跟著一起含笑點頭。
薑聞不去理會這兩個有孫萬事足的女人,隻專注的繼續吃飯,她這兩頓合一頓吃,下一頓又吃的晚,還是要多吃一點才能挺到下午。
“你還沒吃完?”薛氏一扭頭就看到她又添了第二碗,無語的問:“你都多大年紀了?若是繼續吃體型變了怎麼辦?”
薑聞手一頓,隨即繼續不管不顧的邊吃邊道:“我一個寡婦,胖點兒瘦點兒能怎麼的?”
“寡婦就要一副喪氣樣嗎?”
薑聞轉頭看了一眼自家娘親身上的顏色鮮豔的綾羅綢緞,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頗為舒適的棉布衣服,這哪裡喪氣了?
要說喪氣,反倒是徐氏常年都穿著一身素色衣服,前些年較為樸素,後來薑聞掌管全家之後,自然不可能對娘親和婆婆差彆對待,所以現在她身上的衣服顏色雖然寡淡,但是料子還是好的。
“你看你,跟你說話你怎麼又當耳旁風呢?”薛氏給自己倒完茶,又順手給女兒也倒了一杯放到她手邊,隨即才說道:“之前被你岔開,咱們琛兒本來就學業繁忙不經常在家,下一科又要進京趕考,相處的時間不多,請安你也不起來,就能不能長點兒心?”
“我不是說了嗎?琛兒到時候去哪兒,咱們就跟著一起去,相處的時日多著呢,怕什麼?”
薑聞說的隨意,薛氏和徐氏先頭還以為她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此時又再重複,紛紛驚喜的看著她,“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還會騙你們?”
薛氏滿臉的喜色,隨即笑容一收,有些遲疑道:“琛兒去參加春闈,咱們跟過去不會添麻煩嗎?再說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分到哪裡去……”
“琛兒不是說了嗎?林大人讓他參加下科,到時候再考庶常館,很大可能是留在京城的,就算到時候下放,咱們大不了等他任命出來回鄉祭祖的時候再與他一同前往唄,總不會分彆太久的。”
她這麼一說,薛氏和徐氏頓時便放下心來,滿臉喜悅的開始琢磨著她們要不要一起去京城,什麼時候可以出門去……
薑聞此時也吃完了,讓丫鬟收了碗筷,站起身來衝著兩位長輩說:“這幾日我都沒來的及處理鋪子上的事,我先去忙了。”隨即在她們不在意的擺手中躬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