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認真的點點頭,道:“那冬嬤嬤您好好招待,莫要怠慢了。”
“是,奴婢知道了。”
冬嬤嬤親自引著一行人去提前安排好的院子休息,路上,賈家的婆子問道:“那位公子就是四小姐說的與林姑爺學習的林家堂族中人嗎?我怎麼看著在這林家似乎頗受姑爺重視?”
“琛少爺自然是受重視的,整個姑蘇林家,再也找不出比琛少爺更驚才絕豔的人物了!”冬嬤嬤雖是與小姐陪嫁到林家的,但也算是看著林琛變成現在的翩翩少年,難免也有些與有榮焉道:“去年的秋闈,琛少爺可是第二名考上的,在咱們揚州可是有名的少年郎!”
去年賈敏便病重,夫妻兩人想必也沒什麼心情去與榮國府說這件事,所以榮國府眾人聽到之後也是大吃一驚,他們的印象中,這公子哥都似家裡的少爺們嬌慣,不曾想竟然有人這麼小的年紀就中了舉!
“真是少年英才!”
“那是自然,否則老爺和夫人也不會這般喜歡琛少爺,就連小姐的啟蒙,都是琛少爺親自啟蒙的。”
那婆子一聽,撇了一下嘴,帶著幾分不屑道:“不過是個堂族子弟,何須這般好像姑爺家的公子似的!”
這話說的有些不合時宜沒有規矩了,冬嬤嬤看了一眼林家的下人,皺眉道:“這裡是林家,還請嬤嬤謹言慎行。”
婆子說完,見林家下人的神色也知道自己一時有些口無遮攔,隻是在榮國府她也算是得臉的下人,竟被人使臉色,一時間便有些麵子上過不去,氣氛便沉默了下來。
而此事到底還是被林如海知道了,林琛雖說是堂族的,但這孩子聰明且心性良善,他和夫人一向都甚為喜愛,如今竟然被榮國府的下人輕慢,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虞的,隻是礙於是嶽家的,也不好去管教,便隻能當作不知。
然後第二日,榮國府仆婦眾人吊唁賈敏便都由蘇嬤嬤主持,又囑咐林琛暫時看顧林家,他則是親自去了林琛家裡。
得知林如海竟然親自前來,薑聞連帶薛氏徐氏都有些茫然,不知他這時期突然到訪有何事,隻是疑惑歸疑惑,人還是客氣的請進來了。
薑聞看了看上首兩位長輩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看向林如海,問道:“不知林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林如海拱手行了一禮,誠懇道:“今日如海確有一事相求,若是有冒犯之處,還望兩位長輩以及淵大嫂子莫要怪罪。”
三人對視一眼,徐氏起身扶起他,溫聲道:“你說便是,力所能及之事若是我們能夠幫忙,自然是願意的。”
林如海退後一步又是一拜,道:“如海想收琛兒為義子,為我夫人扶靈回姑蘇。”
“義子?!”三個女人異口同聲。
“是,如海一向視琛兒若親子,我夫人也是如此,所以才有此請求,還望應允……”
“不是,”薑聞抿了一下嘴唇,帶著幾分不解的問:“咱們本就是同族,若是林大人需要琛兒幫著扶靈,我們自然是不會阻攔的,何需收為義子?而且有叔侄變義父子的嗎?不是多此一舉嗎?”
薑聞說的直接,林如海也不介意,誠實的回答:“實不相瞞,林某並不想再續娶,百年之後卻放心不下小女。林家堂族到底與我這一支稍遠了,有些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琛兒孝順我不能提出過繼讓你們為難,便想收為義子也是好的。”
薑聞一聽,有些理解了,若是擔心往後林黛玉無人照料,會有此舉也不足為奇,隻是,“有什麼事是族人也不能名正言順的?”
林如海彈了一口氣,道:“玉兒外祖母派人過來吊唁,同時希望可以帶玉兒回京去照顧,如海考慮再三,女孩兒若是無女性長輩教導實為不妥,便想讓琛兒提前進京備考關照一二。不過我會請友人為他指導,必不會耽誤學業……”
“林大人對琛兒如何我們是知道的。”薑聞回頭看了一眼跟林如海一起回來的老薑頭,見他點頭,便笑著對林如海道:“琛兒受您教導良多,他照顧黛玉也是應當的,收為義子之事,我們答應了。”
林如海神色一喜,不顧薑聞母女婆媳三人的阻止又各拜了一拜,起身後便道:“那此番琛兒扶靈回姑蘇,我便書信一封與老族長,請他老人家做個見證!”
“便由林大人所說。”
說好此事,林如海也不方便多逗留,便告辭離開。回到林家之後,與林琛聊過之後,便吩咐蘇嬤嬤著手準備黛玉北上的事兒。
林黛玉得知父親竟是想要把她送走,心中很是不舍,便來到父親書房,淚眼朦朧道:“爹爹,玉兒不想離開您……”
林如海輕輕拍了拍女兒的頭,與她耐心解釋了自己如此做的緣由。
林黛玉一聽父親竟是要收琛哥哥為義子,自然是沒有半分抗拒,甚是機靈道:“既是收為義子,咱們家與琛哥哥家裡關係自然是不同以往,不可以由伯母教導玉兒嗎?這不也是名正言順的長輩嗎?”
“這……”林如海沒想到女兒竟是反應這般快,便又欣慰的看著她道:“為父不是沒想過此事,隻是你琛哥哥將來留在京城幾乎是十之八九的,到時候你伯母她們也會進京,你外祖母又甚是想念你,不如便早些進京,也使為父少了後顧之憂。”
“父親……”
林黛玉還想要分辨,林如海搖搖頭,“我也不想與我兒分開,隻是你母親隨我外放在揚州,難感傷未能儘孝於你外祖母身前,你就當完成以下她的夙願了。”
如此林黛玉還能如何說,隻能流著淚點頭答應會好好孝敬外祖母,不會墮了林家的門風。
“你還小,無需背負太多。”
林黛玉卻固執的並未說話,林如海便隻能歎一口氣,道:“若是有事,就去找你琛哥哥。”
“女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