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難看。”薑聞可不相信,這年代讀書人“君子六藝”即便不全都精通,必定也是在基本線以上的,反正到目前為止她看到的都是那樣。
“主要他一點兒不上心,小的時候畫畫都像鬼畫符似的,後來大了他爹根本就懶得管他了。”
能想象那樣的畫麵,當年在揚州見到過弘宸,那時候就長得像哥哥一般高,又健壯,拿著根毛筆畫畫確實挺突兀,不過孩子都有喜好,也是正常的。
薑聞笑著把話題拉回來,“不過那孩子一直忍著沒說嗎?”
葉韻宜搖頭,隨即又突然笑了起來,“最近倒是有些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因為過繼的事兒還是你說的少年心事……”
“一件事兒吧?照你說的,若是過繼到大房成了侯府繼承人,老侯爺對他的婚事必定是不會輕忽的。”
“老大若是到了大房,老二的妻子便是二房的長嫂,也不能輕忽,幸好寶釵是能擔得起的,否則我也沒辦法成全。”
葉韻宜沒想過她若是為弘宸去提親那邊會不會同意的事,說實話,以他們家的家世,對薛寶釵來說絕對不是個差的選擇,又有表哥在,這門婚事提出來不說十拿九穩,五分以上的把握總是有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作為她寄予厚望的兒子,弘宸卻始終沒能到她麵前親自請求她為他求娶……
“現下我知道了這件事,若是我不知道,連為了心悅之人求到我麵前的勇氣都沒有,這些年細心教導的結果就太讓人失望了……”
“你太嚴苛了。”薑聞不讚同她的說法,“弘宸才多大,第一次有了喜愛之人,心中羞澀張不開口是難免的,若是就因此覺得他優柔寡斷,我反倒覺得你太過武斷了。”
而且,害羞的男孩兒不是挺可愛的嗎?
薑聞臉上忍不住露出姨母笑,但她自覺是十分溫柔的,“琛兒總是十分恪守禮節的樣子,但其實咱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心裡都驕傲著呢,有機會碰到又喜歡上的姑娘都不會太差,若是他也鐘情於誰,我也會斟酌著給他機會的。”
“然而他沒給你機會。”
薑聞攤手,無奈道:“是啊,有時候太懂事了,也讓人挺無趣的。”
“彆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葉韻宜白了她一眼,“反正老二這件事兒,他自己不說我是不會主動提的,若是等到表嫂為寶釵訂婚了,他追悔莫及也與我這個當娘的無關。”
“你這不是死腦筋嗎?”薑聞也顧不上太陽曬,走到她身邊戳了她的手臂幾下,饒有興趣的說:“他不好意思,你還不會給加把火嗎?隨便從哪兒傳幾句話到他耳朵裡,就說寶釵要說人家了,少年衝動的心性哪裡還顧得上害羞?你看他著不著急!”
葉韻宜緩緩看向薑聞,嫌棄道:“你也太興奮了些吧?”
薑聞不好意思的控製了下表情,眼裡的笑意卻藏都藏不住,“這不是關心這些晚輩嗎?我估計我是趕不上了,你到時候記得寫信告訴我細節。”
不能摻上一腳又看不到現場直播,但薑聞還是想知道後續情節的,不然那種心癢難耐抓心撓肝的感覺,大概會折磨她許久。
葉韻宜對她這麼想看戲實在是無奈,但是她竟然也極為好奇自己兒子到時會是何種神情了,心中甚至想這話不能由彆人傳,否則她定是沒辦法第一時間看到的……
時間差不多,葉韻宜便準備告辭離開,薑聞問她:“你要是不願意回去,不如就在我這兒住下,又不是什麼大事。”
葉韻宜笑著搖頭,外嫁女回娘家都不能太頻繁,在京城裡她若是就住到朋友家去,讓人看了著實不像話,“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等你得了空,咱們一起去京郊我們家的莊子上住幾日吧。”
“那倒時把寶釵也叫著,你讓弘宸護送咱們過去,如何?”
“隨你。”
常弘宸可不知道竟有這樣的兩個長輩正等著看他的笑話,但揮舞著□□的時候突然覺得鼻子十分的癢,控製不住想要打噴嚏,這一個失神,便被舅舅一腳踹到了演武場外。
“戰場上的一個走神,現在你得到就不是一腳,而是穿透胸腔的利器!”寧滔神情極為嚴肅,語氣冷硬道:“起來!”
常弘宸自知是他的錯,認真的點點頭,捂著肚子用□□支著地麵站起來,一個弓步重新站在舅舅麵前,後腳一蹬重又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