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年紀尚輕, 他的閱曆也有限,兩人現下想的也不見得就周全, 但就是因為兩人年紀都小, 所以很多時候完全可以裝傻,完全不用想那麼多。
其實相比起薛蟠林琛還好, 他父親母親全都遠在揚州,送信去一來一回都得倆月, 賈家又不可能來找他, 所以還是很清淨的。
薛蟠則是不一樣,賢德妃娘娘是他的親表姐, 他娘和王夫人又是感情那般好的親姐妹, 很多時候是抹不開麵子拒絕的。
當然, 這個抹不開麵子的人指的是寧夫人,薛蟠是個混不在意的,心裡做了什麼決定, 那是完全不在乎誰的情麵的,所以第二日一早從林家出去,他直接便轉去了寧家。
常弘宸在演武場見到他的時候還有些驚訝,畢竟薛蟠來寧家的次數有限,被他碰到的時候就更少了, 於是便收了長、槍與他打招呼:“薛表哥,許久未見,近日可好?”
薛蟠路過他的時候隨意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挺好的, 我有事兒就先進去了,你好好練著啊!” 然後也不等他回話便走了。
不止常弘宸,王氏和薛寶釵知道他竟然沒有用人叫自己便來了寧家也十分驚訝,但驚訝過後便是高興,畢竟薛蟠不久就要成親,再想要隨意叫過來見麵都不那麼容易了。
薛寶釵對母親生的幼弟極為喜愛,此時便抱著他捏著他的小手衝兄長邊揮邊道:“飛宇,來給哥哥問好。”
薛蟠隨意的看了這奶娃娃一眼,見他竟然還衝著自己笑,口水都流了下來,麵上有些嫌棄,但還是敷衍的逗了逗他,隨即對寶釵說:“妹妹,你先帶著這小鬼去彆處,我跟娘說點兒事兒。”
薛寶釵雖然奇怪有什麼事兒還要背著她說,但也沒有反駁,而是痛快的吩咐人給幼弟寧飛宇包裹好,然後才衝著母親道:“那女兒先帶弟弟去祖母那裡了。”
王氏笑著頷首,等到女兒出去了,這才問兒子:“有什麼事兒要與我說?”
薛蟠揮手讓下人也都先出去,然後才坐在母親麵前道:“也沒有彆的事兒,就是這麼一直給姨媽家拿錢我心裡不願意,所以想讓您以後不要再拿了。”
“那是你親姨媽,他們有難處……”
薛蟠直接打斷,不耐煩道:“您知道現下京城買這些建材是什麼價格嗎?薛家的鋪子給姨媽這樣便宜,其實已經是在賠錢了,若是還要賒賬,您又給錢,那這省親彆墅何不改姓薛?”
“你怎麼能這麼說,榮國府那樣的人家,又不是蓋不起省親彆墅,隻不過太過突然一時不趁手……”再說,宮裡的娘娘那樣尊貴,薛家出一點力到時候不也惠及兒女嗎?
“姨媽跟你這麼說的?”薛蟠托著凳子坐的離母親更近,表情甚至有幾分反感道:“我隻知道姨媽家現在需要親戚們才能繼續建彆院,而不是她說得那樣容易。兒子馬上要成親,寶釵的嫁妝也得準備起來,都需要大量的錢,給些方便可以,多了不行。”
“次次幾萬兩的銀子我如何舍得,可這不是沒辦法嗎?”
王氏如何願意憑白拿出那麼多錢去,一方麵確實是因為估計姐妹情深,一方麵還不是為了兒女,此時聽兒子這麼說,頓時便有些覺得他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薛蟠卻覺得自己雖然沒那麼聰明,但是聰明人有的是,沒道理讓姨媽可著他們薛家占便宜,便十分光棍道:“姨媽以後再來,您便推到我身上。還有寶釵的婚事,您不要隨便鬆口,寧將軍和寧老夫人若是願意為妹妹做主,隨便一個也不會比表弟差了,我未來媳婦兒不就是例子?”
王氏一見兒子那張得意的臉,頓時便有些酸道:“還沒成親便有了媳婦忘了娘了……”
“你都有小兒子了,我這個長子自覺點兒靠邊兒站不挺好的嗎?”薛蟠起身,認真的說:“反正我話跟您說了,您要是不聽,等我知道了彆怪我跟您急!”
“我是長輩還是你是長輩!”
“長輩也不見得就都有道理。”說完,薛蟠抬腳就往出走,走到一半兒突然停下轉過身對他娘道:“我可是你親兒子,可彆跟寧將軍告狀啊!到時候我又該受罪了!”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告狀?”
被白了一眼,薛蟠也沒當回事兒,離開的時候又路過演武場,見常弘宸還在那兒練武,“嘖嘖”兩聲趕忙就走了,這世上總有些人喜歡給自己找罪受,練武多辛苦!
而常弘宸收了兵器,看著薛蟠的背影覺得甚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