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正說的吐沫橫飛,突然聽他這麼認真,便不解得問:“什麼事兒啊?”
“賈家有人在放利子錢。”
薛蟠還以為是什麼事兒,不在意道:“不少人家都私下有在做,這也沒什麼啊!”
“本朝律法嚴禁高利放債,做了便是把柄,他們做的又太過太不隱秘,栽跟頭是早晚的事兒。”林琛都隻不過隨便一查便從蛛絲馬跡得知了此事,若是有人發難,賈家能躲過去嗎?
林琛甩了一下衣袖,動作十分灑脫,看著薛蟠的時候眼神卻極為嚴厲,“勳貴家族的行事作風我且管不著,但是你,把自己言行約束好了,不要衝動惹麻煩,倒時帶累了親人,我第一個就不會讓你好過!”
他在翰林院中都能感受到朝中氣氛緊張,而“賈史王薛”,若不是外祖母娘家那一支也屬於薛家,嫡支行差踏錯必定會影響到旁支,林琛一個遠房表哥如何會願意管閒事?
當然,也有薛蟠本性不壞且還能聽得進去話的原因,否則他又不閒得慌,何必操心這些?
而薛蟠何時見到林琛這樣嚴厲的對他,張張嘴卻有些不知道說什麼,許久之後才語氣有些委屈道:“我哪裡還能闖禍?這麼多人管著我呢……”
“收收吧,就你最不老實!”林琛懶得看他臉上的表情,直接撇開眼,手裡拿著扇子一開一合,“不是我危言聳聽,我一直與父親通信,若不是巡鹽禦史的差事也有些麻煩,父親都想要再晚些回京述職……”
“林姑父要回京了?!”
林琛把玩扇子的動作停下,漫不經心道:“差不多吧,年底估計就有消息了。”
薛蟠想不到那麼深處,隻聽他說了時間,便自顧自的說起來,“最好也不要回來太早,這省親彆墅最快也要明年才能蓋完,回來了肯定麻煩。”
“多少也是要出點兒血的。”這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榮國府如今因為賢德妃娘娘正盛,不可能真的完全不理會。
“對了,表哥,寧國府最近在準備白事了,你知道嗎?”
林琛抬頭,“有所耳聞。”
“寧國府為那位秦氏準備的喪葬標準規格相當高,你說是不是真像傳得那樣,她與……”
“不要在外說閒話,傳是非。”林琛直接打斷。
薛蟠頓時覺得無趣,“我這就跟你說一說,又不是長舌婦人,什麼時候在外麵跟人說三道四過。”
“禍從口出。”
薛蟠擺擺手,無奈的止住話,“行行行,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不過寶玉那個小子,上次還跟我哭來著,我看你跟他相處的還挺好才問你的,那小子雖然被養得軟趴趴的但還挺大方的,他來找我玩兒,我總不能不理吧?”
“……”林琛心下歎了一口氣,這兩年因為他的忙碌,與賈寶玉倒是不曾經常見麵了,但他無論何時都赤誠相待,讓他因為不喜榮國府就疏遠賈寶玉,他自己也做不到……
而薛蟠一見他不說話,便知林琛對賈寶玉並未討厭,他不像聰明人想那麼多,所以此時倒是極為爽利的自答道:“彆人是彆人,寶玉是寶玉,你不反對,我以後與他便正常相處了,反正他雖然腦子不好,還挺好玩兒的。”
“何時你這麼聽得進去我的話了?”林琛失笑,竟然還說起彆人腦子不好,忍不住越發想笑,“都不像你薛蟠了!”
薛蟠理所當然道:“你是誰啊?你不是姑母的兒子林琛嗎?姑母不在,我肯定得聽你的意見。”
林琛有些無語,“合著不是因為我說的有道理,是因為沾了我娘的光了?”
“那你以為呢!”薛蟠回答的絲毫不猶豫,“你們這種人什麼事都喜歡在腦子裡轉個好幾遍,反正我還是覺得姑母最對,我跟你說,我前段時間看話本子有一句話,‘一力降十會’,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那說得就是姑母!”
林琛輕笑一聲,隨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