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薑聞簡直是神清氣爽, 反觀林如海,眼底竟然隱隱有些青色, 顯見是沒有休息好的。
兩人一麵對麵, 薑聞立即便有些似笑非笑的說:“林大人你不是應該處變不驚嗎?這還沒譜的事情就讓你睡不好了?”
每次薑聞促狹的時候都會叫他“林大人”,林如海也有幾分無奈自己竟然這般容易受影響, 現下竟然又讓她捉弄。
然而回應隻會讓她更興起,林如海便隻能轉移話題道:“你怎麼起得這般早?”
“醒了就起了。”往常沒事薑聞就是醒了也要在床上賴著, 今日是遊聽語進門的第一日, 她當然還是得表現的重視一些的。
林如海頷首,對薑聞道:“時間還早, 我先去書房, 一會兒過來。”
“好。”
林如海離開後, 薑聞問了一下敬茶以及之後的早飯準備的如何,蘇嬤嬤做事最是妥當,自然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百無聊賴之下, 突然想起薛蟠還在林家,薑聞便招呼下人過來,問道:“薛少爺醒了嗎?”
“回夫人,還沒有動靜。”
薑聞一聽,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彆誤了一會兒認親的時間。”下人也不是不能叫,不過誰讓她閒呢,自然就親自過去了。
一到了薛蟠昨晚暫住的院子,伺候的下人紛紛向她行禮, 薑聞擺擺手,隨後想了想道:“去打盆涼水過來。”
“是,夫人。”
吩咐完,薑聞一靠近門口就聽到薛蟠呼嚕打得一串串兒的,等她推門進去了,薛蟠也完全沒有清醒的意思,嫌棄的揉揉耳朵,又退了出去。
等到丫鬟端著剛從井裡打的涼水過來,薑聞抬高手臂讓衣袖滑到手肘,然後才伸手拎起帕子用涼水浸濕,輕輕擰掉多餘的水分,轉身走進屋去。
一靠近床邊,薑聞便聞到一股酒味兒,一隻手嫌棄的捂著鼻子,另一隻手直接把拔涼的帕子糊在了薛蟠的臉上,使勁兒擦了幾下。
薛蟠整個人被涼的一激靈,還未看見人呢,張嘴便斥道:“放肆!哪個不長眼的敢耍你薛大爺!”
薑聞直接把帕子扔在了他臉上,然後便環抱雙臂站在床邊靜靜的等著他發現自己這個“不長眼的”。
薛蟠還不是那麼清醒,兩隻手在胸前胡亂揮了幾下,這才去扯臉上水漬漬的帕子,然而一拉開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的人,嚇得他又把帕子甩回了臉上。
“你還能蠢成什麼樣?”薑聞稍稍後退一步,語氣十分嫌棄道:“昨天來的客人全都好好地回去,就你喝得快跟個死豬似的,出息呢?”
薛蟠起身跪坐在床上,手拿著帕子又在自己臉上擦了幾下,斂聲屏氣滿臉堆笑的說:“侄子這不是替表哥高興嗎?所以這才一時沒控製住……不過也不用勞煩姑母您親自過來叫啊,畢竟男女有彆……”
薑聞好笑的看了一眼薛蟠,“你這媳婦都快生了的人還一點兒正行都沒有呢,什麼時候還講究起男女有彆了?終於認可把我作為一個女性長輩的和藹可親了?”
“和藹可親”跟姑母有關係嗎?薛蟠心中懷疑,然而多說多說,他也不敢回話,隻諂笑一聲,雙手衝著門口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姑母,我已經醒了,這就起來,您就先去忙吧。”
薑聞本來也沒準備在這兒跟薛蟠暢聊,所以便囑咐了他一聲,讓他快點兒彆耽誤時間,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到了正院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林黛玉走過來,身後還跟著阿花小紅小黑,等她走近了,有些無語的低頭看著麵前的三隻雞,“怎麼把它們也領過來了?”
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阿花它們一眼,解釋道:“它們都跟著女兒出來了,也不好把它們趕回去……”
阿花以前在揚州的時候是住在林黛玉的院子的,幾乎日日都跟在林黛玉身邊,後來喜歡上解救母雞於危難之中之後,這才開始增加了自己行動的時間。
到了京城之後本來也是準備讓它們在林黛玉院子裡落腳的,但是阿花帶著小紅和小黑自己在廚房不遠找了個地方,讓下人給它們搭了雞架。
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就那麼精準的找到廚房的,但當時薑聞知道它選的地方之後,臉上十分的無語,隻一個念頭:好嘛,這是又不讓他們吃母雞了!
“母親?”林黛玉見母親一直不說話,有些小心的出聲道:“阿花跟哥哥關係那麼好,不然就讓它們進去吧?”
薑聞看著已經抬爪子進了門的三隻雞,無語的說:“很顯然,它根本不需要我的允許。”
今日是林琛媳婦遊聽語敬茶的日子,它也帶著小紅小黑來搶戲,得虧在京城她們家沒什麼親戚,不然傳出去,林家新媳婦認親的時候有幾隻雞在旁邊顯得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