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之所以給會這樣一筆數目的賠禮, 林家所有人都知道是看在林家的麵子上,薑聞告知了俞家姐弟, 但是並未像之前從他們家下人搜出來的錢一樣交給俞天逸保管, 而是把兩人叫到了麵前。
俞春曉經過越嬤嬤的嚴厲教導,現下站在薑聞麵前, 不像之前那樣沒骨頭似的,再加上身上的衣服不再是之前那樣寡淡的顏色, 看著倒是不那麼喪了。
隻不過薑聞沒因為表麵現象就忘了她的芯子如何, 對她好感度仍然未曾攀升多少,所以此時麵對麵, 薑聞隻看了她一眼, 便把視線落在了俞天逸身上:“你們對將來有其他打算嗎?”
俞天逸與姐姐對視一眼, 然後搖搖頭,“我們姐弟現下無依無靠,實在不知如何打算……”
薑聞點頭, 然後把紀家的銀票拿起來亮給姐弟二人看,“錢在這兒了,如果你們回姑蘇,這筆錢可以讓你們姐弟過得不差,我也可以拜托我們林家的老族長照顧你們一二;但如果你們姐弟兩個留在京城, 給天逸買一處小院子再為俞春曉準備嫁妝,基本就所剩無幾,你們自己考慮清楚。當然,俞春曉的婚事我會幫幫忙, 不過你們要心裡有數,以你們的家世選擇餘地不高。”
然而對姐弟兩個來說,幾乎不用猶豫,他們現如今唯一還有點兒親戚關係的便是林夫人,姑蘇對守孝三年的姐弟兩個來說一樣的陌生又沒有安全感,自然是表示想要留在京城。
薑聞心中基本上肯定二人會做出留在京城的決定,所以聽了他們的話,神情沒有任何意外,頷首道:“既是如此,天逸你拿的那筆錢就自己保管好了,這一萬兩我讓人先去買一處院子,至於俞春曉的婚事……”
薑聞轉向俞春曉,見她仍然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也懶得問她的意見,眼神又回到俞天逸身上,並不客氣的說:“婚事且先看著,但是她這規矩必須得學好了,性子也得扭一扭,否則把她嫁到人家去,是結親還是結怨啊?”
她這話說的有些難聽,俞春曉默不作聲的低下頭,俞天逸心中也覺得有幾分難堪,但他知道林夫人的話是對的,便連連答應一定不會讓她失望。
俞春曉被弟弟拽了一下袖子,清了一下嗓子,趕忙也行禮道:“春曉保證會好好學的。”
既是說清楚,俞天逸日日去學堂讀書,俞春曉則是被薑聞拘在越嬤嬤那兒學規矩,由越嬤嬤繼續為她扳一扳性子,基本是沒什麼機會在林家走動的。
薑聞也不用她請安,就偶爾去越嬤嬤那裡看一眼,知道她的進度也好看情況準備為她把婚事定下來。
林琛因為兩人一來母親就身體不適,即便知道與他們無關,心裡對於姐弟兩個仍然不甚喜歡,並不想這麼拖拖拉拉。
但他尊重母親的意見,另一方麵俞天逸讀書確實十分努力,學堂的先生對他頗有些讚賞,林琛對他的印象還不錯;至於俞春曉……看在她的存在讓母親打發時間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在俞家姐弟來到林家未滿兩月的時候,薑聞收到了姑蘇來信,心中確認了俞家姐弟的身份,並且老族長還告訴她一事,就是那周立軒去赴任之前曾回到過姑蘇祭祖,隻是俞家並不知曉而已。
薑聞把此事轉告了俞家姐弟,畢竟閉耳塞聽到這個地步,俞家姐弟兩個著實也需要反省一下自己。
老族長還在信中說,林瓚今年也考上了舉人,年後準備帶著家小啟程進京求學,麻煩林如海夫婦照顧一下。
整個林家,林琛這一輩兒就他和林瑧林瓚以及林渲剛出生的小兒子林琪四個男丁,林琪年紀尚小暫且不說,其他三人卻都有了功名,而林瑧林瓚又全都是老族長一脈的孫輩兒,以至於他們這一房的地位更加穩固。
其實原本如果薑聞一家沒有跟林家堂族三房離心的話,三房在族中的地位定然也會大不同,不過現在也不差了,好歹有一個林渲頂門立戶。
而對於林瓚考上舉人的事,林如海和林琛都是實心實意的高興,薑聞覺得這個時代的男人大概都有這種同族的榮譽感,其實也挺好的。
不過對於林如海想要重新安置堂族子弟的想法,薑聞直接反對:“那院子是比不上咱們家,但住下三家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有何擁擠的?”
林如海耐心的解釋:“到底逼仄了些,許是有些不方便。”
“他們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享受的!而且你也說了,多少學子到了京城沒能把握住自己,白白浪費了天賦,咱們已經為他們提供了不錯的環境,無需做更多。”
林琛也讚同母親的話,父親沒去過他在京城買的那個院子,但若是瑧大哥哥他們自己來,就算是有堂族做後盾,也不見得會比現在舒服。
林如海見他們母子兩個皆是如此說,便也不再提。
而差不多相同的時間,金陵薛蟠也寄回來報平安的信,信中寫道:薛家舅舅現如今纏綿病榻,據大夫所說,還能用藥吊一段時間命,薛蟠祭拜過二叔之後又做了寫安排,然後在詢問了姑祖母的意見之後,決定處理完金陵薛家的事情便準備先行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