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和薛蝌為薛寶琴退了婚,先派了人回京來通知家中眾人,順便也想請長輩們幫著寶琴重新相看起來,畢竟金陵那邊還有一位在病著的。
原本薑聞想跟寧王氏還有葉韻宜商量一下,但是薛寶釵近日剛剛生產,葉韻宜沒什麼空閒,便隻能她和寧王氏兩個人發動身邊的人脈去尋摸。
薛寶琴一點兒也不著急,除了探望堂姐,大部分時間都安穩的待在薛家幫著大嫂照顧孩子們。
又過了小半個月,薛蟠和薛蝌也趕了回來,回到薛家修整了半天,隻告訴白安和寶琴:“一切順利。”然後又來到了林家。
他們到的時候,薛氏和徐氏正在守著明哥兒逗他玩兒,薑聞不耐煩一直在屋裡帶著,就和林黛玉在花園裡喝茶。
他們兩個被下人領過來,薑聞讓人換了一壺新茶,隨口問道:“怎麼不在家中休息夠了再過來?”
薛蟠看了一眼薛蝌,回答:“是因為有事情要與姑母說……”
薑聞眼神示意他說。
“信上沒細說,但是我和薛蝌給寶琴退婚之後,把梅家那個小子給揍了!”
“咳!咳!”薑聞趕緊放下杯子,用帕子擦手,抬眼看向老實巴交的薛蝌,不敢相信的問:“和薛蝌?”
薛蝌臉色微紅,眼神遊移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就連林黛玉也有些驚奇的看著薛家二表哥,實在是在她的印象中,這位表哥憨厚又善良,實在是不像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就連薛蝌都會打架了……”薑聞感歎,隨即想到都能讓薛蝌動手,必然是實在是生氣,便又問道:“可是退婚有什麼不順?”
薛蝌躬身恭敬的回答:“退婚倒是不曾不順,隻是……”語氣中有為難,似乎難以說出口。
薛蟠嫌棄他說話吞吞吐吐,搶過話音,補充道:“我們一說退婚,梅家那當家的兩人表情便好似極損他們顏麵一樣,同意之後還話裡話外的點我們,說正常人家,姑娘都是大門不買二門不出的,沒見過像寶琴這樣,自小便跟著父母在外頭拋頭露麵的!”
“還言語間透出一股‘一開始就沒看上寶琴’的意思!實在是太過分了!”薛蟠胸口起伏,扯了一下薛蝌,氣憤道:“我絕對沒聽錯,薛蝌也聽出來了!”
薑聞手中的手帕繃直,轉向薛蝌,問他:“可是如此?”
薛蝌眼中也有怒色閃過,語氣卻仍然斯文有禮:“確有此事,所以我與兄長二人皆無法忍受,這才失了分寸……”
“你們是當場便發作了?”
“沒有沒有!”薛蝌連連擺手,然後又摸了一下後腦,不好意思的說:“我當時氣到語無倫次了,還是兄長,態度強硬的讓他們‘嘴上留情’,立即收回生辰帖把婚推掉。至於打架……打架是我們假裝離開之後,又偷偷繞回去做的。”
薑聞沒想到兩個孩子竟然還知道迂回了,更不要說其中還有一個衝動起來十分上頭的薛蟠,可真是……不知道是該稱讚還是教訓幾句。
然而薛蟠很是得意,揚起下巴便開始吹噓自己:“姑母,您不知道,當時我氣的直想揍那個老女人!敢這麼說我們薛家的姑娘!”說著還唾了一口。
薑聞無語,白了他一眼:“你也是個世家公子哥,在哪裡學的這些習性?”
薛蟠也是做完了,才想起林家表妹還在這裡,羞愧的衝著她一拱手,歉道:“表妹且不要跟表哥一般見識,是我無狀了……”
“表哥無需在意。”事實上,多年來的種種,林黛玉早已不再用單純的眼光去看彆人,薛家表哥再有不好之處,對待認可之人這一顆真心十足寶貴。
“還是表妹寬宏大量。”說完還笑了起來,“就衝表妹你這樣好,日後那常家三小子要是欺負你,表哥幫你教訓他!”
“大哥……”薛蝌在旁邊拽了一下兄長的衣袖,提醒道:“偏了……”
薛蟠一聽,一巴掌拍在腦門兒上,聲音大的其他人都覺得額頭一疼,得多心大能狠起來連自己都打!
“我當時強忍著沒給他們點兒教訓看看,都是因為不想寶琴的婚事退不成,這萬一要是惡毒起來,非要扯著咱們家姑娘不好過,當然不是我們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