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這個稱呼,他還是知道的。
“睿王妃自有睿王相護,生死自有皇上定奪,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就是一個看牢房的,又不負責抓人!
墨夫人心頭一哽,“她可是我的女兒,墨府出了事,她能逃得掉?她為什麼沒有被抓進來!”
牢頭奇怪地瞥了這個瘋婦幾眼,晃著腦袋走了。
人沒走遠,墨夫人還聽見那人嘀咕,“攤上這麼個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
墨夫人哭嚎了一會兒,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沒了力氣。
遍布哀嚎的牢裡,一陣腳步聲傳來。
之前那個牢頭臉上掛著諂媚,引著人進來。
“喂,快醒醒,有人來看伱了。”
墨夫人轉頭一看來人,瞬間就精神了,眼眶更是沾滿了濕意,她帶著哭腔,“宓茹,沒想到現在來看我的隻有你了。”
豆大的淚珠滾出眼眶,她的眼中生出了一絲期望,忽然又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宓茹……不,皇後娘娘,求求您救我一命吧。”
見昔日舊友這樣落魄,皇後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墨佑朝做出的混賬事,竟是也要你跟著受罪的,真是可憐你了。可如今這樣的罪名,我也為你做不了什麼。”
皇後向前走了兩步,隔著木欄杆,看著裡麵的墨夫人。
“不過,你放心,墨芩我還是可以保下的,少煊那個孩子也待她極好,定然不會讓她受這樣的苦的。”
原本還涕泗橫流的墨夫人聽到這話,眼中的淚都落慢了一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後,眼裡滿是錯愕。
所以墨芩現在安然無恙,還是靠了皇後?
她咬了住了口中的腮肉,疼得她眼淚再次歡快流淌起來。
“那,那泌茹,救不了我,可否能救救我的思思?她還那麼年輕……”
皇後眼中滿是哀傷,搖了搖頭。
“墨思渺她是六皇子側妃,這災禍她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後來皇後說了什麼墨夫人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在牢房裡關了一整天,墨夫人的腦子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她又叫來了牢頭。
“墨夫人,有什麼吩咐?”
許是皇後打了招呼,牢頭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
“你去一趟睿王府,找睿王妃,讓她想辦法幫我!她一定會幫我的……”
墨芩的命還捏著她手裡呢!
牢頭的眼中露出一絲鄙夷,現在人家都自身難保,這個母親到好,不僅不撇清關係,還想著要拖人家下水。
墨夫人見牢頭沒反應,隻好從頭上摘下一支步搖,遞過去。
那牢頭雙眼一亮,雙手接過,掂了掂,又細細翻看,還用牙咬了一口。
“您吩咐的,我肯定辦到,肯定辦到!”
三天過去了。
外麵依舊沒有任何音訊。
墨夫人才又開始著急了,她又催促了牢頭好幾次,最終等來的卻是墨丞相被斬首,一應家眷流放的消息。
她手上戴著鐐銬,穿著粗布麻衣,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
看著身後繁華的皇城,那日皇後來牢裡看望她時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即使穿著低調,也掩藏不住皇後身上的華貴。
她深陷囹圄,而昔日舊友依舊高高在上,令人仰望。
那一刻,她心中沒有感激,隻有不甘。
她不甘。
明明兩人當年都是名動京城的貴女,為什麼一個能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當太子妃,而她卻隻能嫁給入仕不久的貴公子墨佑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