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奏章散亂,地上還扔著幾本奏章,一旁的香薰爐被打翻,散了一地香灰。
君曄臉色發白,眼眶中滿布血絲,額角青筋微微凸起,狀態看起來很差。
“下人偷偷換了香料。”
雲容盛踱步到香薰爐麵前,他也看不出什麼,但能猜到。
“香薰裡加了……”
君曄努力壓製住心中暴躁的情緒,回答雲容盛的問題。
“嗯。”
外麵的哭嚎還在繼續,那人也似乎是知道求饒沒用,便開始破口大罵。
“狗皇帝!”
“暴君!”
“你……不得好死!”
“啊!!”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外麵行刑的人害怕極了,果斷加快速度,生怕被罵的暴君把怒氣發到他們身上,很快那人就被打得一個字都喊不出來了。
雲容盛泰然自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還評價道:
“那確實死得不冤,他會不會是……”奸細。
世人皆知當今聖上殘暴不仁,卻不知君曄並非生性如此。
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被人下了毒,他變得性情暴躁,難以控製自己的脾氣。
方才有個太監自作主張換上了新上貢的香料,那香料裡添加了一種材料,其作用和君曄服用的藥物相衝,所以就有了方才的情形。
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雲容盛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君曄沒有繼續批奏章,而是拿著一個小瓷瓶放到鼻子跟前。
“人都死了,想知道,隻能去陰曹地府問了。”
雲容盛:“……”
還是算了吧。
等到君曄徹底冷靜下來,才發現雲容盛今日格外安靜。
“你今日進宮是有事找我?”
雲容盛眼睛亮了一下,他湊到桌子旁邊,“確有一事。”
“說來聽聽。”
君曄側倚在椅子的扶手上,黑亮的頭發滑下,垂在扶手上。
“還記得我之前與您說的墨芩嗎?”
雲容盛一手撐著桌子,也沒客氣。
“記得。”
連名帶姓地叫,這是對人家不感興趣了?
“您能下道聖旨,將她許給趙德明嗎?”
君曄挑了挑眉,“為何?”
趙德明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子,雖為嫡長子能世襲爵位,卻不通文墨,整日流連青樓,家中姬妾更是無數。
京中那些世家都不願將自己精心培養的嫡女嫁給他。
雲容盛嘴角露出一個陰狠的笑。
“心思惡毒,工於心計,這樣的女子不去宅鬥真是屈才,故我特意來為,她求個恩典。”
本以為君曄會同意這個提議,卻沒想到君曄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行。”
雲容盛的笑容僵在臉上。
“為何?!”
君曄眼神微冷,“墨鉦手握實權,我無緣無故亂點鴛鴦譜,將其嫡女許給一個人渣,你以為他將如何?”
他確實被不少人罵暴君,但絕不是昏君。
這樣做不是將叛變的理由送到墨鉦嘴裡嗎?
雲容盛眉頭緊皺,並沒有認同君曄的話。
不就是一道賜婚聖旨麼?怎麼還瞻前顧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