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入眼的是一個陌生房間,但周圍的氣息卻十分熟悉。
這裡大概是柯臨桉的住所。
墨芩翻身下床,環視四周,房內的陳設簡潔沉悶,隻有牆上的掛鐘發出富有節奏的哢嗒聲。
時針指向四和五中間的位置,外麵還一片漆黑。
從她昏迷到現在,才過了兩小時左右,時間並不長。
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柯臨桉並不在這裡。
墨芩的自由沒有受到限製,他似乎隻是將她放在這裡就離開了。
血族的恢複能力很強,短短幾分鐘,就明顯感到殘餘的藥效逐漸散去。
霜白的月光從窗台灑進來,墨芩坐在床前,手鐲仍然還套在她的手上。
她摘下鐲子,隨手丟在一旁的桌上。
鐲子確實做得精細好看,內裡的小機關跟鐲身融為一體,位置又是在內側,不仔細觀察還真的不容易發現。
可在血族靈敏的聽力和視力下,這些都不是問題。
不過為了這個目的,居然還認認真真雕刻一個鐲子,也真是難為他了。
但再怎麼好看,墨芩也不打算要了。
正打算就這麼離開,她忽然又頓住腳步,重新折返回來,朝著放鐲子的桌子走去……
估計後麵一段時間也見不著了,就這麼離開也太便宜他了。
眼下克萊拉受了重傷,一直蟄伏並且手上捏著毒藥的洛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至於能做到什麼地步,那就要看他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了。
後續也還有些事需要處理,墨芩打算回血族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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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血獵還在森林那邊滅火,受傷的人早已經送去醫院,死去的人的遺體也被裹了起來,搬上車運走。
看著沒多少人,全都抬出來卻也擺了一排排。
後續聯盟還需要為這些可憐人找家人,向不明真相的人解釋這事,雜七雜八的事也挺多。
肯利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衝洗雙手,不緊不慢地說:
“嘖,這些血族還真是會給我們找麻煩。”
柯臨桉站在一旁沒說話。
肯利抬眼掃了他一眼,拿出手帕擦著手,目光盯著擺在那邊的死人。
“血族就算表現得再怎麼友善,也始終不會將我們的命當回事。”
“血族就是血族,永遠不可能真的跟人類共情。”
“柯臨桉,你可不要犯糊塗啊。”
柯臨桉想反駁,動了動唇最終還是沒開口。
就像人類不會共情血族,隻想將對方乾淨殺絕一樣,血族不會共情人類,這沒什麼值得氣憤的。
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怎麼分得出對錯?
到此刻,柯臨桉才明白,自己所謂的冷靜理智,原來都是冷心冷情。
再慘烈的悲劇,撕開擺在他眼前,也無法讓他心中有絲毫動容。
甚至,他更加堅定了想要退出血獵聯盟的心思。
若二者隻能存一,他選擇放棄自己的身份。
見柯臨桉沒什麼反應,肯利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並不滿意他的態度。
柯臨桉說自己因為私事耽誤才來晚了,肯利不太相信。
隻是他一時也想不明白,柯臨桉到底去乾什麼了。
自從劫獄事件後,墨芩與他們的聯係少了不止一星半點。甚至這次的事,她都沒有提前透露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