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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所謂的好地方,就是這裡?”求心哭笑不得的盤腿坐在較為平穩的地方,幸好他不畏高,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身處在什麼位置,不然恐怕就該一個頭暈目眩栽下去了。

“對啊,從這裡望出去,能把整個天機城儘收眼底,還有遠處的玄術宗浮空大陣。”沈聞抬起手,食指拇指相對,做了個“把玄術宗浮空大陣捏在手裡”的動作,“這景象美妙極了,最適合在紅霞漫天的時候觀賞。”

求心微微垂眸:“真可惜,我看不見。”

沈聞扭頭看著他。

“不過,聽沈姑娘的聲音,可以猜出來,應當甚是壯觀吧。”他盤著腿,下意識的就把手擱在了膝蓋上,這個動作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在打坐一般,加上沈聞考慮到他身有殘疾,不太方便,將更為平坦的地方讓給他坐。

他現在被噴薄的紅霞鍍得一身金光,活像是廟堂裡的金身羅漢一樣。

沈聞坐著的地方靠近陰陽八卦塔的飛簷,她躺倒下去就如同躺在彎月上一般。於是她就真的躺下去了:“你再看看嘛。”她道。

求心楞了一下。

他知道沈聞並不是那種反複戳彆人傷疤的人,畢竟從她從來不在賀蘭韻麵前提到他根骨被毀的事情就知道了,隻是,沈聞這句“再看看”,讓他略有些反應不過來。

半晌之後,他才閉上眼睛,昂起頭。

沈聞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個小瓷瓶,一口一口喝著裡頭的酸梅汁。

求心身上的僧衣一層層,穿的極為嚴實,附和佛修對莊嚴持重的理解,可是當他昂起頭的時候,便很明顯的露出了自己的喉結。

明明是同“欲”無關的男人,偏偏在這一段弧度中,儘顯出了一段難以言說的氣質。

沈聞翻了個身,單手用手背撐著臉,看著求心。

“我看到了流雲。”在長時間的靜默之後,求心嘴角噙著一點笑意開口,“我感受到了霞光一點微微的餘熱熏染在我的臉上。”

“我感受到了風,風在撥弄佛珠的穗子。”

“星辰日月,皆圍繞與我,又皆棄我而去。不生不滅、不垢不淨。”

“彷如世尊所言——”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陰陽八卦塔之上,靈氣突然驟湧。

沈聞:……臥槽。

她在求心反應過來之前,撲上去,一把把他按倒在了陰陽八卦塔的塔頂,在靈氣湧入求心體內之前,先把他懟住了。

似乎是經曆過之前的情況,求心在被沈聞堵住嘴的時候,隻能拋出妙法給的持珠,給塔頂施加了一層外人難以靠近的結界。

沈聞一邊吞噬求心引來的靈氣,一邊單手兩指並攏,掐了一個法訣。

這是她之前跟著求心學習玄數之理的時候,思考出來的一種法陣——利用坎字訣製造出細密的冰淩,以一定的規律排列之後,足以讓射入這塊區域的光再折射,讓人看不清這裡發生了什麼。

“雖然我還挺喜歡吃你的靈氣的,但是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頻繁的得悟。”沈聞趴在求心身上,吸收掉了他體內殘留的最後一絲靈氣,不得不說,這種沾染著佛意的靈氣又好消化又補,沈聞可喜歡了。

但是求心得悟的次數多了,對於他的身體並沒有好處,隻能便宜了沈聞。

求心:……

他收回持珠,秀氣的眉毛微蹙:“沈姑娘,可是要小僧停止思考?”

沈聞:……我還想把你發射去外太空哎咿呀咿呀呢!

這家夥不愧是大悲寺佛修之首都要感歎的修佛者,能憑借凡人之軀修得淨琉璃和慧眼,沈聞算是見識到了。

若不是他身上靈根是假冒偽劣產品,求心的進階速度恐怕比自己還要快。

她從求心身上爬起來,擦了擦嘴唇:“還好我剛剛喝的是酸梅汁,不是酒,不然你就間接破戒了。”她搖了搖頭,又在求心邊上坐下,“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隻是你也知道,你和往日不同,得悟會引來進階的靈氣,對你的經脈有損無益,隻會便宜了我而已。”

求心輕撚著持珠的手僵了一下,才道:“若是能有益於沈姑娘修煉,貧僧倒也不畏懼這些皮肉之苦。”他頓了頓,似乎又像是擔心沈聞聽不懂一般,解釋道,“所謂佛祖割肉喂鷹,本身是愛護更為弱小的各自,沈姑娘身世特殊,急需將自己變得更為強大,小僧若是能為此略儘心意,倒也不枉。”

沈聞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最終伸手捏了他的臉一下:“喂喂喂,你這個家夥到底懂不懂啊……”她捏著求心的一邊臉還覺得不夠,又伸手捏住了他的另外一邊臉,把求心一張俊俏臉蛋放在自己的祿山之爪下死命蹂-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笨蛋!”

塔頂上地方狹小,瓦片鋪陳又頗為陡峭,求心生怕自己掙紮了會一不小心把沈聞推下去,隻好任由她在自己臉上又揉又捏。

說到底,這已經是他認識這個女孩以來,第三次被她按在牆上親了,照理來說,放在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二十歲少年郎,這種行為都無異於玩火**。可惜求心常年沉浸佛法,加上雙目具盲,沈聞即使有天人之姿,壓倒百花之貌,對他也是枉然。

求心自認為自己心中是“無色”的。

隻是,在她伸手捏住自己臉的那一刻,這朵佛前清淨蓮,卻還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雖然下一刻,這表情便被沈聞揉成了個鬼臉。

“阿彌陀佛,沈姑娘自有自己的道,若是要小僧說,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隻是凡塵俗世之中,拿起放下的自處之道……

然而求心沒有說完,他被沈聞捂住了嘴:“求心,請停止你的思考,除非你想第四次被我按在牆上親。”

求心:……

“阿彌陀佛。”盲眼的僧人歎了口氣,他的臉被沈聞揉出了一抹紅痕,倒像是抹了一抹淡胭脂一樣。

那紅霞從天邊沉了下去,卻留了一暈殘色在求心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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