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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住的宗門弟子之中,還有一些比較活潑的弟子,即使玉牌被毀,還很倔強的叱罵著。

畢竟,這是他們最後的倔強。

“你利用他人的好心在此設下陷阱誘我等深入,真是無恥之尤!”這位小哥原本都已經快衝到雨林區出口了,但是迫於“見死不救則自身取消大比資格”的規定,不得不折返回來救人,結果被沈聞一支毒鏢當場狙倒,可謂擦著終賽的果實,一步踏空。

龍皇山秘境的時間流逝和外頭是一樣的,此時雨林區在經曆了一波清洗之後,剩下尚未和沈聞這個移動社會陰暗麵遭遇的宗門弟子們,基本上都躲得遠遠的。

此時沈聞在收割了一波人頭之後,找了個安全的山洞躲了進去。她這一手蛇皮走位,比起走直線衝向雨林區出口的其他弟子來說,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以至於逼得整個雨林區注意到發生了什麼的宗門弟子,都一起開始蛇皮走位。

這一走,自然拖慢了雨林區的宗門弟子前往神女峰出口的進度。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帶著她最後坑的一個小夥子,待在安全的地方吃火鍋。

一邊的求心、了淨和了虛三個大悲寺的弟子,一臉“阿彌陀佛”,盤腿坐在邊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之前,沈聞跟求心一起去尋找了淨、了虛兩個小師父的時候,正好遇到他倆被某個女性散修下毒,沈聞一向是個眾生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的人,不存在任何性彆歧視,所以她當場就把那位渾身上下布料估計隻有兩個巴掌那麼大的女性散修……敲暈了拿來做誘餌。

求心給兩位師兄服下百靈解毒丹之後,兩位小師父就自行運功逼出體內其他毒素,對於沈聞的所作所為,他們其實是想勸的,但是麼……情況也就和現在這位被沈聞拉著一起吃火鍋的倒黴哥們差不多吧。

“是是是,這位師兄為人高義,都衝到門口了還折回來救人,一看就知道是值得結交的清正之人啊。”沈聞從鴛鴦鍋裡撈了片靈獸肉出來,沾了點自配醬送進嘴裡嚼了嚼——自從來到這世界,她也就吃了這麼一回火鍋。

妙法送給她的儲物袋很大,而沈聞自己的家底又薄,又覺得有這麼大的儲物袋不給它塞滿了簡直沒有感覺,所以就給這個袋子裡塞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食材、鳥食、鍋子、炭火、石子,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不能往裡塞的。

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修士名叫梁丘嚴,是昆侖殿座下一個附屬小宗門的弟子,他原本其實是不打算救人,直接踩著被拿來做餌的倒黴蛋衝出雨林區的——若不是那條規矩,若不是那條規矩……

當然,他言之鑿鑿指責沈聞“利用他人的俠義之心”來誘捕涉世未深的宗門子弟自己一頭撞進來送菜,也是不無道理的。

畢竟,他現在栽都栽了,把理由說成是“俠義之心”,這麼聽著都比“規則逼我”要高大上得多。

沈聞當然不會去點破他這點小九九,畢竟,她都敢做這種把人坑傻了以後還請他吃火鍋這種極限操作。

如果不能在白天衝出雨林區的出口,那麼雨林區夜晚就會起毒瘴,這毒瘴雖然也能用百靈解毒丹化解,但是到底是難纏,所以一旦將雨林區的初賽拖入夜晚,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躲在不會被毒瘴侵襲到的地方——比如高處,比如洞穴,有些有條件的,甚至能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度過這個毒瘴彌漫的夜晚。

當然,這不是重點。

“但是老哥您想想,這些大宗門的小弟子們,一個個都沒經曆過社會毒打,在我手上學到這些,總比在魔修手上學到這些強多了吧。”沈聞厚著臉皮攤開手,拿起鴛鴦鍋裡的公筷,給邊上的求心夾了一筷子竹蓀,“芝麻醬要不?”

求心、求心啥也不好說,隻好點點頭:“多謝小施主。”

在梁丘嚴之前,沈聞在迅速破壞掉對方的玉牌之後,都會給他們一點時間自己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而這位梁大哥太過難纏,沈聞隻好拖著他躲進了之前準備好的庇護山洞裡。

一邊的了淨沒能忍住:“但是,施主,你終究不是魔修……這種利用他人俠義之心的行為,還是少做才好。”他就差說一句“多積陰德”了。

“小僧也覺得……若是那些中了圈套的宗門子弟們至此移了心性,豈不是得不償失嗎?”了虛也幫腔道。

“首先,我這麼做,破壞了龍皇山秘境試煉的規矩了嗎?”沈聞從碗上抬起頭來,對著兩個小師父眨了眨眼。

“這自然是沒有。”兩個小和尚也不得不承認,沈聞到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符合“大比規則”的。

“其次,我傷他們的性命了嗎?”沈聞又夾了一塊靈獸肉裹上香辣醬塞進嘴裡,吃得滿嘴都是肉香。

“這也沒有。”了虛搖頭。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那你們bb啥!我當然不是魔修,我要是魔修,你們一窩都給我屠了好嗎,你們以為還會剩活口?”沈聞用筷子敲了敲鴛鴦鍋的邊緣,發出“當當當”的聲音,“童年陰影這種東西,和真正的生死之劫比起來,屁都不是!”

一邊的梁丘嚴被綁的嚴嚴實實,空聞火鍋香,吃不到火鍋鮮,開口道:“更有甚者,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懷疑,甚至質疑起了自己的赤子之心……”

“不啊。”沈聞打斷他,“因為‘真的’懷有善意和俠義之心而出手救人,卻墮入陷阱之中,並不是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她特意給“真的”兩個字加了重音,弄得梁丘嚴一臉尷尬。

沈聞又給求心夾了一筷子茼蒿菜——他從剛剛開始一言不發,一直乖乖吃菜,拒絕參與討論沈聞的所作所為。

“真正應該羞恥的人,是利用他人的善念布局,操縱一切的那一個。”沈聞收回給求心夾筷子的手,一臉的悵然。

話音未落,除了求心以外的三人,齊刷刷的看著她。

“你們看著我乾啥?”沈聞挑眉。

梁丘嚴忍無可忍:“羞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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