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閣的夥計看到沈聞選了這把在聚寶閣之中最不起眼,已經放了許久的寶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雙富貴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聞一番。
身上穿的,是普通的法衣。
臉上戴著沒什麼靈氣,材質普通的麵具。
鬢發亂糟糟、束在腦後的馬尾也亂糟糟。
整個人身上就透出一股子讓人一眼就能聞到味的窮酸。
雖然有一雙富貴眼,但是這位夥計好歹也是在聚寶閣工作多年,什麼人沒有見過?麵前這個少年明顯就是個囊中羞澀的散修,又不願意去普通的武器店裡找材質一般的靈鐵劍,就來聚寶閣碰碰運氣也是常有的事情。
“姓燕的,你看上什麼了?”越女在秘寶區那邊轉了一圈回來,卻發現沈聞抱著一把平平無奇的寶劍站在櫃台前,似乎是想要買下它。
越女是廣寒仙子的親傳弟子,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霽月城又是九宗之一,其下的城寨、小宗門數不勝數,富得流油那自然是沒話說,作為顧紅霜的親傳弟子,越女每年從師父那拿的紅包都夠彆人眼饞到眼珠子掉到地上了。
她踱到沈聞邊上,伸手摸了一把這把臟兮兮的寶劍,又有些嫌棄的搓了搓手指:“這把……都在這裡放了多少年了呀,不行,我再給你挑一把吧。”她當然也不是白買的,沈聞對她態度一直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給他彈琵琶如對牛彈琴,給他送各大宗門都有的參賽者信息,他眼神都不波動一下就收下了。
越女容貌自然是倩娜靈動,屬於走在大街上回頭率百分之百的小美人,也常有人私底下叫她“小廣寒仙子”,正因為她的身份和容貌,蓋過了她原本努力修煉得來的修為,讓她成了不少男修的夢中情人。
簡而言之,她要是想要舔狗,那絕對是招招手就能招來一群。
而沈聞對她一向冷淡,這種不鹹不淡、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利用完了就丟的態度,反而……觸動了越女的某些神經。
用比較下流的比喻來說的話,大概就是“放置py,上頭”。
雖然這個姓燕的混蛋“冷漠、功利、又狡詐”,但是他窮啊!
那給他買點什麼好東西,說不定他的態度就好起來了呢?!
這樣想著,越女便伸手拽住了沈聞的胳膊:“走,我們再回武器區一趟,看看還有什麼趁手的寶劍可給你使,你彆擔心,師父去年給了我一塊聚寶閣的信物玉牌,一百靈石以下的寶劍我可以隨意取一柄。你這劍,不知材質,不知出自誰手,指不定一枚靈石買了都是虧得慌呢。”
要知道,一百靈石,那可是一個小宗門好幾年的開銷,霽月城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富婆城。
沈聞現在的想法用比較直觀的語言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富婆,我不想努力了jpg
沒有人可以戰勝免費兌換券的誘惑。
沈聞的眼睛“叮”一下就亮了起來。
邊上的求心歎了口氣:“凡是都是要講究緣法的,小檀越同你手上這一柄寶劍有緣,便是同彆的寶劍無緣了,無緣,便莫要強求。”
沈聞:……
這、這白嫖海豹一樣的發言!這無氪玄學歐皇看不起氪金黨的態度!
越女一聽求心發言就炸毛:“什麼有緣無緣,靈石到了不就有緣了?”
沈聞:……
求心一臉的疑惑:“緣法玄妙,豈是‘靈石到了’便可求得的?小施主,若因此事心生執念,反而不妙才是。”
越女氣結。
這個臭和尚,生的這麼漂亮,怎麼心腸這麼歹毒。快到一邊去,不要壞她的好事!
求心臉上的疑惑並不是裝出來的,畢竟,作為一個鋼鐵直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便讓越女又炸了毛。
被加在中間的沈聞:……
她之前怎麼一點都沒注意到求心的白蓮花功力如此深厚呢?畢竟之前,她身邊隻有一個被她逼成媽味吐槽役的賀蘭韻,而賀蘭韻在莫種意義上,沒有長歪的時候也是個鋼鐵直男,也不會和求心產生什麼衝突。
而沈聞自己,也是個腦回路比鋼鐵直男還要直的直女。
直到越女突然強行破門而入,試圖加入這個小團體,才突然在微妙的直男X3組合裡,攪起了一股修羅場的氣息。
也越發把求心襯得白蓮味十足。
於是沈聞隻好揉揉太陽穴,一臉頭疼道:“那個什麼信物玉牌,你自己留著吧,我覺得這鐵劍挺不錯的,說不定是什麼聚寶閣開店以來就放在這等待有緣人、出自某個知名不具的練氣高手的寶物呢?”
一邊的夥計虛著眼:“這位小哥,你想太多了,這玩意確實是在我們這呆了很久了,但是吧,我們這個店,您也是知道的呀,真有這麼大的漏可以撿,我們也彆做生意了。”
他這言下之意很明顯了,這東西,就是塊廢鐵,放在這好多年沒人要,以一枚靈石的價格賣出去都是宰客。
沈聞尷尬的揉了揉鼻子:“人還是要有夢想的,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彆呢?”這麼說著,她便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枚上品靈石,“我就要這把劍了。”
結賬的夥計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也好,這東西放在這這麼久了,都沒人要來買,您拿走了,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