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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皚皚,天上降下的六出花將祝融山蓋成一片晶瑩之地。

雖然祝融乃是火神,但是冬天的祝融山卻冷得讓人骨頭縫裡都在打顫。

“啊……雖然辟穀丹能保證不餓,但是這種天氣果然還是想吃點熱乎的玩意啊。”身著禦獸宗弟子統一製服的築基弟子這樣感歎著,一邊小心的喝了一口麵前碗裡的湯,“尤其是熱湯熱麵。”他用筷子夾了滿滿一筷恰到好處的麵條,“吸溜”一下就包了滿嘴。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為什麼在這種荒郊野外會有熱湯麵攤啊。”另一個禦獸宗弟子捧著碗,皺眉疑問道。

因為外頭嚴寒的關係,熱湯碗裡蒸騰起嫋嫋熱氣,將兩人的視線都遮模糊了。

這小攤子周圍有禦寒的結界,一看就知道是修士布下,這兩名禦獸宗的弟子原本是擔心有詐不怎麼敢進來吃一口,直到觀察了兩天,發現進出這個小攤子的凡人多是順城的百姓,又沒有什麼異狀之後,才敢來這小野攤來上這麼一口熱食。

而待到兩人進入這個小攤子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菜單……是分開的。

怎麼個分開法呢?眾所周知,凡人是不能吃含有靈氣的食物的,他們沒有氣海容納靈氣,會導致自身各種不適。修士能吃凡人食物,但是沒有好處,含有靈氣的材料在修仙界最多見的是靈草藥,其次是用來煉製辟穀丹的靈穀,最下品就是靈獸肉,一般是供應給買不起辟穀丹的低品階修士的。

幾乎不會有人把靈穀磨成粉,再擀成粗細不同,口感不一的麵條,再拿它來下湯麵。

而這家小食肆的菜單,明晃晃的就寫著“凡人菜單”、“修士菜單”。

凡人菜單以玉幣為價。

修士菜單則以靈石為價。

兩人都是禦獸宗的下級弟子,雖然是下級弟子,但是禦獸宗也不會欠他們辟穀丹的月例,所以比起時常要自己狩獵開夥的散修,他們基本上不怎麼碰靈獸肉。

當然,如果是流雲閣大廚那種級彆的,就另當彆論了。

二人自然是點了修士菜單。

出乎意料的是……這西域蠻牛肉牛肉麵又辣又鮮,真好吃到出乎意料,入口就被辣椒炸了一下,抖起了渾身雞皮疙瘩,第二口吃牛肉,入口即化,肥一分則膩,精一分則柴,舌把肉上顎上一頂、一擰,輕而易舉的就揉開了牛肉的纖維,鮮、辣、爽一股腦衝擊著鼻腔,嗆得人直流鼻涕。

等著倆人稀裡嘩啦的吃完這碗麵,額頭上早沁出了不止一層薄汗。

這小食肆裡的裝潢也很特彆,食肆正廳和夥房是分開的,中間隔著一層帷幔,帷幔之前又擺了一個小桌,他二人取麵碗便是在這小桌子上。點菜也隻需將自己想吃的東西名稱寫下來,掛在邊上的麻繩上,拉響鈴鐺,那麻繩變便會轉動起來帶著紙條進入帷幔後麵。

“來都來了,要不然,再要點彆的?比如說這品糖桂酥酪?”兩人小聲商量著。

卻聽食肆門口傳來一聲鈴響,兩人下意識的回頭,不料正看到一個身著木蘭僧袍,三衣素淨,身長玉立的僧人收傘。

外頭淅淅瀝瀝下了這麼久的雪珠,他傘上自然積了不少雪,求心在外頭抖乾淨了才敢撩竹簾進來,故此身上也多了些斑斑點點的水漬。

原本商量著要再點一品飯後甜點二人具愣住了。

隻因為這個風雪夜歸的僧人,雖身披漫天玉屑,卻俊美仿佛寄著一泓月光。

二人愣了半晌,卻被帷幔裡頭傳出來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喲,要飯回來了?”這時候留在食肆裡的客人不多,沈聞也沒有撩開帷幔,隔著一層就對著求心道,“這麼大的雪,非要出去乞食,你留在我這吃一口還是熱乎的呢。路又滑。”

“這叫化緣,是出家人的日課。而且,小僧不也好好回來了麼?”求心將傘擱在一邊,整了整一身的風雪。

他摸著食肆的桌子邊緣,才找到椅子坐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禦獸宗的兩個弟子才意識到,這個僧人,是個瞎子。

——可惜了。

“化緣化緣,你咋不和我也化化緣呢。老顯得我少你口吃的一樣。”帷幔裡頭的人聲音嬌俏,雖然是抱怨,聽著卻婉轉如嬌嗔一般。

求心隻是笑而不語。

沈聞解下圍裙,從帷幔後麵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啊兩位,小店暫時打烊了,您二位能給我先結個賬?一共兩枚下品靈石。”

她這個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個散修,還戴著個麵具,既然是修士,這個時候來禦獸宗的目的自然也就很明了了,兩名弟子笑道:“姑娘來祝融山,是為了搶我們宗主的紅包吧?”

原本禦獸宗每年都會發紅包,裡頭會有一到兩個上品的禦獸匣,然而三年多以前宗門大比之中,禦獸宗折損了多名弟子,這讓禦獸宗宗主孫滿暫停了兩年“發紅包”的喜慶行為。直到最近才又表示要重啟這項延續了好幾百年的傳統。

畢竟,禦獸宗在九宗之中無論是力量還是地位都比較下乘,他們需要更多的人加入他們才行。

出來要求結賬的修士顯然是個及笄年華的少女,女修在外以麵具遮蓋真容,兩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麼,便各自掏出一顆下品靈石來:“若是明日得空,我們再來。”

“想要搶禦獸匣的話,建議還是早些進城。”結完賬,又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其中一人還補充了一下,“這事到底還是看運氣,這位同修不必太過介意。”

畢竟,曾經有人每年都來,還每年都搶不到,連續搶了五十多年,這樣運氣極差的人也不在少數。

兩人結了賬,相伴走出了食肆。

待到兩人走遠了,沈聞才和求心一起走出了食肆,召出了他倆暫時棲身的小飛舟乘上。而後沈聞一揮手,將整間小食肆收回了儲物袋裡。

她這三年除了修煉,就是大江南北的四處闖蕩,作為一個散修需要收入,而開這樣的小食肆對她來說到幾乎是無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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