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諸人惦記著去向的大尊者鳩摩晦,此時正跟著沈聞在秘境之中轉悠。
大約是因為被人惦記多了,幾乎不會生病的大乘佛修,猛地打了個噴嚏。沈聞扭頭看了他一眼:“著涼了?”
鳩摩晦猛地將頭一側:“沒有。”
他頓了頓,又道:“檀越還未推算出此處秘境的出口麼?”
沈聞的表情木然的一瞬,道:“快了快了,在算了在算了。”
雖然和求心學習過一年多的占卦術,但是沈聞對於秘境數術的占卜能力依然不能和求心比,若是叫她玩弄人心,布置戰術,她肯定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占卦定位,風水玄學這種術業有專攻,還需要極高天賦的事情,當然還是求心厲害。
她一路上在秘境之中轉悠,磕磕碰碰到是算出了秘境陣眼所在——這裡就又要解釋一番了,所謂的“秘境陣眼”也是《通天路》這本裡比較特殊的秘境設計,每個秘境都會有一個支撐其運作的巨大陣法,或者天然而成,或者人為而做,而且這種“秘境陣眼”在整個秘境之中靈氣最為充裕,極容易產出好東西來。
有的時候,一個比較大的秘境裡,會有好幾個陣眼同時出現,而這些陣眼附近,一定會出現和外界相連的“出口”。
——說到這裡,沈聞又一次在內心吐槽《通天路》的原作者,明明有能力構造一個十分玄幻龐雜的世界,偏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推妹上。
一邊的鳩摩晦輕歎了一口氣。
若是換成現在還尚且年輕氣盛的賀蘭韻,聽到這聲歎氣估摸著大概就覺得自己被逼視了,但是對於沈聞來說,這種級彆的挑釁……
“怎麼的,你不信我?”沈聞瞪大眼睛,對著鳩摩晦怒目而視。
都說美人發怒彆有韻味,加之沈聞現在這個身軀僅有十五歲,整個人奶凶奶凶的,鳩摩晦噎了一下,又歎了口氣,閉上眼雙手合十。
他這段時間在心裡默默計算樓蘭王到達渠樂的時間,他們已經在這約莫待了一個日夜,他向來獨來獨往,為人甚是孤傲,不知會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並非自願離開渠樂王庭。
沈聞自然沒有時間注意鳩摩晦這點自己的小心思,她還是拿著自己手上的金羅盤,努力的卜卦占算秘境陣眼的確切位置。
這是一處大秘境,照理來說應該會有多個陣眼,但是她現在算來算去,陣眼卻隻有一個。這大概也是此處靈氣稀薄的原因吧。
“嗨,這推算陣眼真是難,為什麼求心就這麼熟練呢?他到底做過多少次這種事情啊。”沈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盤著腿,在這種靈氣稀薄的秘境之中,所有的修士都知道要儘量避免使用靈力,先固守自己的氣海靈府,防止引氣不成反而被秘境吸走靈氣。
而且修為越高,越有可能遇到這種危險,所以鳩摩晦現在一點靈力都動用不了。
至於沈聞,雖然隻有築基,靈氣損失沒有鳩摩晦那麼大,但是她當然還是穩妥為上。
鳩摩晦對數術一竅不通,沈聞不走了,他自然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沈聞捶了捶腿:“我走不動了。”
當然,她並不是真的走不動了,畢竟,她還記得自己身邊這個大和尚和自己是站在對立麵的,眼下為了走出困境相互扶持,但是一旦離開秘境,鳩摩晦恢複了功力,憑著沈聞的修為是不可能拖住他的。
計劃既然有變,她已經暴露,那麼鳩摩晦絕不能過早的出現在渠樂王庭。沈聞計算著動手的時機,想著自己能拖鳩摩晦多久。
反正他也不會真的對自己這麼樣,殺也不能殺,最多打一頓。
不就是耍賴麼,她擅長啊。
鳩摩晦:……
他的目光落在沈聞身上,這尊永遠無喜無悲羅漢尊者像一般的大和尚,終於顯出了一些表情來。
鳩摩晦挑起了左邊的眉毛。
他一臉的“演,你再接著演。”
沈聞就是不動,低著頭繼續捶腿:“哎呀,腿酸死了,我真是走不動了,大尊者大乘之尊,身體自然強健,走一天一夜也不算多,我可以個才築基的弱女子,你看——”她伸出手,“細胳膊細腿都沒什麼肌肉,一看就知道——啊!”
沈聞尖叫當然不是因為她被螞蟻咬了屁股。
而是鳩摩晦這個臭男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沈聞隻覺得自己一騰,下意識的揪住了鳩摩晦項上戴著的念珠。
——媽的這個和尚,假和尚吧他!
沈聞調戲過妙法,欺負過求心,也曾讓善溪掌院一頭撞碎了大悲寺的千年石板,更是讓圓通老和尚直呼內行……不是,是你不出家啊可惜了。
但是她從沒試過,被個尊者公主抱。
換成彆的場景,那可能就是X癖被戳爆現場,但是沈聞並不是X癖入腦的類型,以至於現在她不覺得自己被撩了,她隻想把鳩摩晦的腦殼當複活節彩蛋打了。
“既然檀越累了,貧僧到是願意代步。”鳩摩晦不看她。
他是男子,又是僧人,自然不會動手打沈聞,但是這女子實在是無賴,明擺著就是要拖延時間,他現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
鳩摩晦來到渠樂是為了見證樓蘭和渠樂的婚儀,大尊者一諾千金,決不食言。
“你放我下來,來人呐,救命啊,花和尚強搶民女啦——”
“此處一個人影也無,檀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沈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