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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七寶如意樹生於我昆侖殿和逐日城勢力之前,百年以來,我二人為此物爭執不下,才會使得賊子趁虛而入,釀成今日慘禍,若無玄君出手,怕不是我們兩家皆已隕落,所以,在我兩家商量之下,決定挖出此樹,獻於玄君,以表寸心。”

劉楚客現在到是穿著一身熨帖的法袍,他昆侖殿坐落於常年積雪的昆侖最高峰,所有弟子的入門製服都是藍白色係,和一邊逐日城的金黑色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曌原本低著頭在喝茶,劉楚客發完言之後,他也跟著說道:“原本父親在世時,也曾有過‘此物雖為寶也為貨’,無命之人難以享用的說法,土戈禍事之後,我同家中長輩商量,最後也終於獲得了他們的首肯,同意和劉殿主一起將七寶如意樹交出。”

玄君坐在上首,臉上依舊戴著麵具。

劉楚客以前見過太一玄君,也記得他曾經是黑發,如今一頭白發,一定是強行出關導致的神魂受損,雖然他成功晉升到了“再造境”,但是神魂受損不是小事。更何況,他強行破關也是因為土戈城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昆侖殿和明家有連帶責任。

所以,他們這不就給他送靈寶來賠罪了麼……

那七寶如意樹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約莫需要十名男子伸開雙臂合圍才能抱住,高度更是驚人,不過一般來說,這樣的靈寶會被分成許多大小適中的部分用來製作不同的法器。

——畢竟,大概也沒有人能豪橫到把整棵樹都拿去做什麼吧。

趁著玄君看著七寶如意樹愣神的時候,明曌開口道:“敢問,西域佛尊鳩摩晦可在玄術宗做客?”

他原本和大尊者約定開春之後便前往逐日城,詢問他的身世,但是土戈城突生異變,導致他們身上現在都有些傷,明曌不得不放下之前和鳩摩晦的約定,轉而先去處理和昆侖殿,玄術宗之間的各種事務。

玄君想了想,回答道:“他確在此處。”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煩這個西域佛尊,明明二人素未謀麵,他卻巴不得這人快點離開玄術宗。

明明知道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極不好,有可能會影響他和天地萬物的溝通,但是他依然不由自主。

若要做個形容。

每次看到鳩摩晦那雙金色的眼睛看著沈聞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攫進了整個泡進醋壇裡,一直浸到喉嚨口。

這滋味可不好受。

明曌道:“還請玄君許我前去尋他。”

玄君麵具下的嘴唇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明家主請自便。”

最好……快點將大尊者帶走。

明曌可以現在離開,但是劉楚客不行,畢竟鬨出這些事情的罪魁禍首是他名義上的大弟子“雪霽”,他作為師父,這麼多年沒有看出此子包藏禍心,他是有責任的。

“玄君……”隻是他剛起頭,便被玄君伸出手阻止,隻好止住了接下來的話頭,有些惴惴不安得看著這個年輕的九仙君之首。

不得不說,玄君身長玉立,原本一頭黑如鴉翅的秀發變作白發之後,反而更顯得氣質清冷。

“若是覺得此樹占地,我可以命人先將它切割。”劉楚客在沉默了一會之後,開口道。

玄君一直盯著此木,想必是想將此物做成一件驚天動地的法寶吧。

“不。”太一玄君偏開了目光,“就這麼放著便是了。”

太花哨了。

雖說七寶如意樹的七寶對應的是佛經之中的“七寶”,色彩豐富而鮮豔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就這麼七彩斑斕地擺在他的麵前,他還是覺得……太傷眼睛了。

這麼大的東西,待會要完整的交給沈姑娘,他得把自己的儲物戒指“無量”交給她才行。

“玄君可還有什麼示下?”

因為玄君戴著麵具,劉楚客看不到他的表情,隻好小心翼翼的聽他說話的聲調來判斷他的喜怒。

但是玄君說話向來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可言,他也就判斷不出什麼了。

隻是最近聽說玄術宗八峰峰主都在往玄君的鳳鳴小築塞女人,此人怕不是憋了四百年,終於打算尋個道侶了。

劉楚客心裡其實也有些盤算,畢竟若是昆侖殿有女修能和玄君搭上關係,哪怕是去做個能吹枕邊風的侍妾,也大有益處。

隻是……他現在把不準風向,不知道玄君本人是怎麼想的。

他這個消息,還是給玄術宗的打雜弟子塞了點靈石換來的,若是想再知道些確切的,恐怕還得找上麵一等的弟子,塞些靈石打聽才成。

卻見玄君從自己的手上摘下儲物戒指——他知道此物,名為“無量”,是當今修真界唯一能整個囫圇裝下七寶如意樹的儲物戒,出自上一任東君,也就是這一任東君公輸弦的師父公輸歸塵之手,可以說是他這輩子的得意作。

太一玄君做完這件事,才相當邊上還尷尬地站著一個劉楚客,便溫聲道:“關於你的弟子雪霽……”

“那畜生已經不是我的弟子!我劉楚客識人不清,居然悉心教導了此魔百年之久,放心交給他這麼多事情!令他有機會補下如此毒局,實在是慚愧之至。”這麼說著,劉殿主甚至舉起袖子擦了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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