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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有些霧蒙蒙的。

南疆氣候潮濕,有這樣的積雨雲,大概過不了半刻就會開始下小雨。

沈聞當然不是來給西門大官人當親傳弟子的。畢竟過去了三年,現在自己身量都和當年不太一樣了,她卻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西門清越身上那股詭異的氣息。

這股像是怨恨一般的氣息緊緊纏繞著他,幾乎片刻也不曾離開他的身邊,而偏偏這股氣息對沈聞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她隻覺得自己頭皮有些發麻。

不過,對於現在的沈聞來說,更加重要的是麵對眼前這群菜鳥,她要怎麼不進入前十,卻保證自己還能做個外門弟子。

這就跟吃雞進了決賽圈要做個苟雞一樣難。

不過,沈聞剛剛在搭建棧道爬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有幾個苗子相當不錯,所以當西門清越話音剛落,沈聞就爆喝一聲:“諸位兄弟,聯手先把那幾個看上去很拽的小子淘汰了!”

這發言,又炮灰又反派,但是精妙的點中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思。

她話剛說完,就提著劍對上了一個看上去像是某個劍修家族出來的少年,她之前在造天梯的時候就是帶頭,見她衝上去了,一些抱著僥幸心理的其他人自然也提劍而上。

畢竟,乾掉了那些看上去尚且有些資質的選手,他們才有機會在內部決出勝負來,獲得成為萬刃海掌門親傳弟子的機會。

玄君靠在那雲朵一般的法器之上,隻是側頭笑眯眯的看著沈聞對上這些前來萬刃海求道的弟子們中修為最高的一個。

不過,沈聞自己的修為其實已經反複壓製了,所以彆人看不出來她準金丹的修為。

“玄君似乎頗為中意此人。”西門清越道。

“倒也不算中意,隻是覺得很有趣罷了。”玄君給自己倒了杯仙露,“這世上許多修道之人,可會和她一樣,把自己所想所做的那些事公之於眾?”

他說的輕巧,但是落在西門清越的耳朵裡,卻讓這位劍尊覺得玄君閣下是在暗諷他。

“此子鼓動他人以多欺少,實在是心性不佳,無論修行何種心法,最終都不會成大器。”西門清越木著臉道。

“望帝閣下說什麼呢。”玄君的手指輕輕觸碰著杯沿,將這小玉瓷杯撥弄得“哢嚓”作響,頗有些赤子隨心的稚童味道,“你未定下‘必須一對一’的規定,不就是為了讓他們混戰起來,早些結束終選麼?”

西門清越沒有回答太一玄君,畢竟他這麼明裡暗裡已經給這豎子杠了一天了,心情也越發煩躁,不願在這些宗門事宜上再耗費時間。

他現在還在閉關參劍期,晚上也不願意待在洞府之外的地方。

至於原因……

他瞥了一眼邊上的玄君,道:“既然我有弟子在此監督,本君便先安置玄君如何?”

太一玄君原本撐著臉看下方的混戰,聽到西門清越這麼說,便抬起頭來,嘻然一笑:“本君到是覺得這幅場景頗為有趣,有些流連忘返。”

他的目光落在沈聞的身上,此時的沈聞正在思考自己要怎麼做才能顯得放水不那麼顯眼。

然後她就注意到了玄君看向自己的目光。

好的,謝謝老鐵送理由。

原本遭遇圍攻的少年並不將沈聞這一行“烏合之眾”放在眼中,手中青鋒一挑一送便斷去其中一人手上的靈劍。

少年名為宣慕白,原本就是某個依附於萬刃海的劍修小家族旁支的弟子,他在眾多求學弟子之中修為最高,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穩坐了“親傳弟子”的一席位置。所以,前來挑戰他的人並不多,也就五、六個的模樣。

相比起其他那些更容易利用人海戰術淘汰的弟子,會對上宣慕白的,多是寫有野心,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定自信的人。

這種人做事,容易瞻前顧後,他們又要沾便宜,又覺得自己身為修劍之人,應該保存自己的驕傲。

宣慕白自然不會給這些人什麼機會。

所以相對之下,沈聞這邊就顯得不怎麼像是群毆或者車輪戰了。到是沈聞,一直在邊上觀察著這位老哥的劍法路數,時不時給某些主動惹上來想找事情的小朋友一頓愛的暴打,連劍都不拔的那種。

久而久之,那邊的混戰漸漸平息了下來,唯有沈聞這裡,宣慕白瞪著一雙青少年很有精神的眼睛看著沈聞。

他不是很能看出沈聞的路數,畢竟最後一個被她捶暈在地弟子原本是拔劍衝她而去,她卻輕易地一閃一讓對方的腦袋和脖子就像是送到她胳膊上一樣,被她這麼一壓一圈。那人便像是隻被捏住了後頸皮的貓一樣被她夾在了胳膊彎裡。

沈聞製住了對方還不忘補刀,用力往那倒黴蛋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把人跟個牡蠣一樣敲暈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太一玄君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此刻宣慕白的注意力全在沈聞的身上,他舉起手上一直跟著自己的本命劍:“此劍名為柔風,重八兩,長24寸,以昆侖玄冰鐵打造。”

沈聞剛剛已經看過了,宣慕白手上的本命劍是一把軟劍,揮舞起來確實如一陣清風,無孔不入,劍身又柔又纖薄,如同一條銀蛇一般能隨著宣慕白的劍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扭曲,可見材料也很柔韌。

而對於劍修來說,報出自己手上寶劍的材質、劍長、劍重,其實無異於和對方下死戰書。

沈聞之前慫恿彆人車輪戰,打群毆,宣慕白作為一個正直到保守的劍修,其實打心眼裡有些看不起她。

當論劍台上的人逐漸變少,眼看著這家夥就要不戰而勝,成功混入外門弟子的行列,宣慕白便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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