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之上,一艘飛舟徐徐向著遙遠的海岸行駛而去。
在船艙之中,大尊者坐在一邊,施施然撥弄著自己手邊的茶杯:“阿聞的氣色到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作為大乘後期的佛修,自然能看出沈聞因為靈氣缺乏而無法正常進階的情況,萬刃海靈氣稀薄,她卻能短短數日就恢複過來……必然不是傻乎乎的隻吸收周圍的靈氣就夠了。
“啊?”沈聞撐著臉,驟然被大尊者搭話,還愣了一下,“嗯,是啊。”她歎了口氣,“有點上癮。”
大尊者:……
你彆說,貧僧不聽。
貧僧不想知道。
沈聞歎息:“再造境,果然不一樣。你堵住耳朵乾什麼?”
鳩摩晦:“參禪。”
沈聞:????
隻見大尊者用雙手掩住耳朵,一副“不看、不聽、不聞”的樣子,活像是佛像坐前一尊“五識禪”羅漢一般。
沈聞:不是,禿驢你想到哪去了?
太一玄君作為天生道體,本身靈府之中的靈氣就十分充裕,加上這家夥是個童子身,元陽尚在,靈府相當的乾淨,盤桓在氣海之內的靈氣自然精純。他隻是稍微吐納出了一點,讓沈聞渡入自己的靈府之中好補充消耗過度的靈氣罷了。
這種感覺要做個奇妙的比喻大概就是……古早時期媽媽把嚼過的菜菜喂給寶寶吃一樣?
這麼一想,這種py好像也很奇怪啊。
沈聞有些魂遊天外的發散著自己的思維。
他們一行人現在正待在玄術宗的飛舟上,彆的不說,玄術宗的飛舟不管是載人數還是保護飛舟周圍的結界設置,亦或是飛舟本身的靈氣運轉,都比沈聞那個小破奇瑞QQ飛舟強得多。裡頭廂房裝潢壓製,隱隱之中透出一股文化人的奢華。
順便說一句,沈聞現在的廂房在最裡麵,邊上就是太一玄君的廂房。
飛舟一路向著瀛洲墜落的方向駛去,大概是因為越來越靠近瀛洲的關係,周圍的靈氣實際上是越發稀薄的。
修真界的靈氣分布並不是均勻的,一般來說,被九宗七姓這樣的修仙世家選定為宗門、主家所在之地的地方,都是靈氣濃鬱的寶地,而以“寶地”為中心,靈氣的分布會呈現出同心圓的狀態。
即“寶地周圍的靈氣最為濃鬱”,而以“寶地”為圓心,向外發散出一定的距離之後,靈氣會逐漸變得稀薄,更加適宜凡人生存。而再繼續往外,更加遠離了“寶地”之後,靈氣又會開始變得濃鬱起來,逐漸不適合凡人生存繁衍,而其中則有可能生存有大量的靈獸、靈草。
這種靈氣分布方式,注定了凡人的村寨不能離開修士宗門的庇護,但是同樣的,凡人們朝生暮死,生生不息的繁衍方式,也為修士們的宗門地盤帶來了異乎尋常的生機。
修士在凶獸、靈獸,以及惡劣的環境下為凡人提供庇護,凡人則帶來生機、創造,這樣的模式一直持續了萬年之久。
靈氣逐漸變得稀薄,是飛舟越來越靠近一處“寶地”的證明。
隻是沈聞走上飛舟的甲板,放眼望去,頭頂是藍天,四周是一望無垠的大海,今日天氣倒也還算晴朗,空中徐徐微風吹動著靠近飛舟的幾縷遊雲。
海天交界的海平麵上,懸浮著一團黑色的氣狀物。
從沈聞這個角度來看,大約隻有拇指大那麼一塊黑點,讓她不由得把手攏在眉毛上,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遠一些。
“似乎是風暴的樣子。”鳩摩晦跟著沈聞走了出來,從他身上穿著的僧袍的飄帶被風浮動的頻率更勝過剛才了,沈聞也能感覺到這越來越強勁的風裡到底夾雜著什麼。
是海獸的腥臭味。
“世傳深海有獸,吞則成旋渦,吐則呼風暴,息則生夢幻,名曰蜃樓,其血、骨、鱗皆為至寶。阿聞的運氣真是好。”玄君不知何時從自己的廂房內走了出來,單手扶住船舷,側身坐在沈聞邊上。
風輕輕吹拂他的鬢發。
今天他到是難得把頭發束了起來,草草紮了一個馬尾甩在腦後。說他是大光明麼,卻又偏偏留了幾縷碎發,隨著風飄飄搖搖的,讓人想一把揪上去。
此刻留在飛舟上和沈聞一道前往瀛洲的並不止大尊者和玄君,還有九宗七姓之中幾個站在玄君這邊的——事實上,雖然說站在玄君這邊,可惜的是,太一玄君在修為上太過碾壓其他人,以至於彆人有什麼意見也不怎麼敢直接說出口,隻敢蠅營狗苟,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罷了。
而現在在飛舟之上的,除了顧紅霜、越女師徒二人,還有雲中君鶴重樓的兄長,鶴家家主鶴望聲,鳳棲梧、鳳長歌父子,以及一個被無辜拉來的賀蘭韻。
賀蘭韻前不久借著大尊者悟道的佛光,到是終於成功築基了,但是他這個修為,在一群大佬中間還是有些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