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鳩摩晦算是明白了沈聞到底想做什麼了,他皺起了眉頭:“你讓我來根本就不是讓我護衛你的,對嗎?”
沈聞道:“畢竟老孟受了傷,讓他長時間呆在北荒就是虐待病人,少不得要勞煩大尊者護送他回去。”
鳩摩晦道:“你算得可真滿。”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慍怒,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委屈。
隻不過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大尊者便點頭道:“我會護送孟仙君回西域的,畢竟仙君是九仙君之一,也是九宗中人。隻是你自己要小心。”他垂眸,仿佛剛才那種佛都有火的態度隻是沈聞的錯覺而已。
沈聞:……
她的腳趾摳了摳鞋底,打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邊的孟回春隻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要知道剛剛沈聞給他補氣丹藥的時候,他就認出來沈聞手指上戴著的儲物戒子是太一玄君從不離身的法寶“無量”。
玄君能把這個都送給她……總不能說是一起揍魔修的戰友情吧?
雖然孟回春被關在北荒有些時日了,但是太一玄君成功破關,晉級再造的事情,當時在北荒引起了一陣轟動,他自然也聽葉落提起過。
沈聞見他盯著自己的儲物戒指看,巴不得找個彆的什麼由頭把剛剛的尷尬掩蓋過去:“啊,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了。”她舉起手,手指上的儲物戒指閃閃發光,“你還記得求心嗎?”
“那個身上被植了人造靈根的凡僧?”孟回春的眼神微暗,“他……還活著嗎?”
“求心就是玄君的再造渡劫化身。”沈聞道。
孟回春:……
好家夥,他直呼好家夥。
沈聞:“我說孟老哥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跟你急了啊?”
孟回春硬是把手按在自己臉上,把僵硬的脖子給扭回來重新對著火堆:“我不管了哈。”
沈聞:……你為什麼要跟你那個倒黴徒弟說一樣的話?皮癢嗎?!
手癢歸手癢,沈聞還是站起來道:“你剛剛吃了藥,自己先調息一會,儘力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雖然大尊者會負責將你護送回去,但是你自己也能戰鬥的話,你二人脫困的概率會直線上升。”這麼說著,沈聞從無量裡掏出一卷地圖丟進一邊的鳩摩晦懷裡。
“貧僧知道,自然會頭也不回的便直衝西域去。”北荒南邊接壤中洲的地方,因為有玄術宗浮空大陣壓陣,魔修大部分的兵力都在那邊。鳩摩晦他們往西邊去一路上壓力會減輕不少。
氣氛,突然又變得尷尬了起來。
一邊孟回春已經進入入定調息的狀態,這邊沈聞和鳩摩晦說什麼他都聽不見。
沈聞憋了半天,終究還是開口道:“其實,你欠我的早在南疆的時候就該還清了,再要往硬裡說,到大塔林寺那邊實際上也該了了……”她說到一半,自己先尷尬地腳趾抓地,幾乎要摳出一整個大塔林寺。
鳩摩晦不言語,隻是瞥了一眼沈聞,他那雙金色的眼睛裡映照著火堆跳動的光焰,半晌才道:“貧僧此來,是為了助你尋到北荒兩個陣法,封印戾氣,拯救天下蒼生。”
“是、是嗎。”沈聞扭頭撓臉,隻覺得渾身上下生了蕁麻疹一樣癢。
“我會帶著孟仙君儘快回到西域,你自己要小心,雖然你的境界已經是‘悟道’,但是即使和佛主舍利融合了,你的氣海依然沒有到達‘悟道’應該有的水準。”鳩摩晦現在的修為是大乘後期,已經接近大圓滿,隻差一線便能衝擊舍身。
也許,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了之後,他便能看破那“一線”,衝擊舍身境吧。
“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天亮之時我們便分開,你帶著老孟往西邊去。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走我們來時候的那條路。我則繼續北行,我有一種直覺,可能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那兩個陣法了。”沈聞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鳩摩晦道,“你之前說要登天尊位,為天女一族的人討回公道,有沒有想過那些人明裡會畏懼你還有站在你這邊的玄君,暗地裡卻給你使絆子這件事。”
沈聞原本都已經把從儲物戒裡取出來的牛肉乾塞進嘴裡了,聽到鳩摩晦這麼問,反而笑了出來:“想到了啊。”
她露出了一個極為邪性的笑容:“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北荒聯手,困死、削減玄君方的勢力,並且希望戾氣和我、玄君三方俱滅——而這麼做,那不就是把自己暗通魔修的把柄送上來嗎?”
她將肉乾叼進了嘴裡磨著牙:“我之前留了備份,但凡豢養天女的家族在我這裡都是有記錄的,明家現在和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金烏衛們會好好乾活的。”
而且,她在初到南疆的時候,就讓月隱抽調了一部分族人混入了南疆,雖然月氏一族都是凡人,他們的細作功夫卻不容小覷。
“安心好了。”沈聞低沉著嗓音笑道,“我不會做的太過分的。”
“就算過分了,那也是他們私通魔修在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