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你心裡我是誰？”高炙問。
“你是我爸爸。”談墨一副依賴樣子朝著高炙肩膀靠上來。
“爸……你個頭！”高炙臉一下就黑了，一把將談墨腦袋推開，“說正經。”
“是。爸爸，你說我聽。”談墨立刻直起背，臉上表情跟著認真了起來。
“你不會真以為這一次演習你贏了是你能耐大吧？”高炙問。
“我這次能贏，是因為運氣。第一，如果是實戰，這樣生態區，級彆低攻擊力弱，洛輕雲可以輕而易舉地使用自己開普勒能力。我們整支小隊一旦進入開普勒領域裡，就隻有吳雨聲一個融合者，壓根兒鎮不住洛輕雲，生殺掠奪都由他決定。洛輕雲幾乎算是王炸了。”
高炙點了點頭，示意談墨繼續說。
“第二，實戰裡洛輕雲也不可能親自來捉我。他在演習裡多少有親自試探我能力意味在裡麵，如果是實戰洛輕雲不會給我開第二槍機會。”談墨垂下眼，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高炙輕哼了一下：“你沒膨脹就好。”
“我們這種人，膨脹下一秒就是涼涼。”
高炙又問：“還有呢？”
“第三，洛輕雲帶來那幾個人，無論是楚妤、莊敬還是那個叫安孝和，拉出來都能獨當一麵。咱們隊裡江春雷還有那個實習，都還是寶寶呢。”
幾秒沉默之後，高炙說：“雖然你五年前跟著洛輕雲時間很短，但對你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挺有危機意識。”
“誒，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實習任務算什麼‘跟著’他，彆給我臉上貼金。”
談墨說完，就在高炙身邊躺了下來，還拱了拱對方：“老高，你這床就這麼點大，也不知道騰點位置出來。”
“我才是病號，你能要點臉嗎？”
“跟你還要什麼臉啊？老高，等你出院了，咱們去旅行吧。世界這麼大，沒被開普勒生態化地方還很多，一起去看看。”談墨說。
高炙神情微微一滯：“想清楚了？你還年輕。”
談墨枕著自己胳膊說：“我腿疼……鎮痛劑時效好像沒從前久了。如果我還要留在一線，安全起見最好放棄那條腿。裝了機械義肢話，至少需要一兩年時間訓練和複建才能達到作戰標準。但你想啊，我花一兩年時間複建就為了繼續出生入死？我又不是有病。”
高炙歎了口氣：“你不用這樣，我一個人也能適應以後生活。”
談墨側過臉來，露出驚訝表情：“爸爸，你在想什麼呢？你以為我退役是為了陪著你嗎？彆人會真以為我們二隊正副隊長相愛相殺！軍備處黃麗麗還在等我呢，你彆壞了我名節！”
“你有哪門子名節。”高炙很淡地笑了一下。
“等我進手術室時候，你得在門外等我。”
“嗯。”
“我裝好義肢學走路時候，你得在旁邊看著我，不能讓我摔倒。”
“……你不摔能學會走路？”
“我走不動了，你得背我回去。”談墨語氣理所當然。
“你腿又不是因為我才受傷，為什麼我覺得你在訛我？”
“還有，為了我術後恢複，你得給我做糖醋排骨、可樂雞翅、糖醋裡脊……”
“你還是留在一線吧。銀灣市需要你。”
高炙毫不留情地將談墨踹了下去。
談墨又巴巴地爬了回來。
兩人安靜了大概半分鐘，談墨又問：“老高，你說洛輕雲那次任務到底經曆了什麼，能把他能量耗儘了，需要你來舍命護航？”
高炙沒有立刻回答他，直到談墨眼皮子沉沉差點睡著了，他才開口道：“沒有任何能量攝取不需要代價，也沒有任何能力會沒有限製。洛輕雲也是如此。”
談墨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點了點頭隨口道：“能量也得守恒嘛……我偶爾也會想想，他能單槍匹馬乾掉一整個生態區，那麼這個量級開普勒能量又是哪兒來？”
“你想知道嗎？”高炙好笑地反問。
“我要是回答你‘想’，你立刻就會說‘我也不知道啊’！”談墨一臉“我還不了解你嗎”表情。
“嗬嗬，滾下去。這病床是我開普勒領域。”高炙再次把談墨拎了下去。
“就不！我是高爸爸好大兒！”
“你已經被我排除出遺產繼承序列了。”
“我不信！”
晚上十點之前，所有探病人都必須離開醫院。
談墨在高炙病房裡搜刮了一遍，把其他人來探病時候送什麼水果、營養品，但凡是甜口裝了一大袋子，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