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擔心小白的時候!”李哲楓試圖控製雙人飛行器, 但它還是朝著嵌合體的上方摔下去。
引擎完全被毀掉了!
兩人都已經做好了正麵交鋒的準備。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帝江高速飛行而過,穩穩地將他們給帶走了!
帝江的力量遠超過雙人飛行器的, 這張巨大的神經觸絲網再一次被拽了起來。
不隻一頭帝江,三、四頭一起飛過來, 將這張網掀了起來。
鴻蜮早就進化出了翅膀,它們體型巨大, 毫不在乎怪物對它們的啃咬, 也帶著周敘白的網向著高處而去。
“彆愣著!掩護它們!”洛輕雲的提醒聲在公頻中響起。
忽然之間, 低靡的氣勢再度暴漲。
開普勒生物能飛的都飛了起來, 不能飛的也不顧一切和怪物搏鬥。
眼見著一頭鴻蜮已經被十幾頭怪物咬住動彈不得,常恒熱血上湧, 集中火力對著那些怪物一陣狂轟。
“草泥馬的不鬆嘴老子就打爛你們!”
又有怪物咬了過來,常恒為了保護那頭鴻蜮, 將千瘡百孔的飛行器撞了上去,好不容易把那頭怪物給撞開, 他們的飛行器也從中間斷裂開,機艙人員不得不跳傘。
降落的過程中,又有無數的肉瘤睜開了眼睛, 朝著他們噴射骨刺,要把他們當成營養吸收掉。
“靠——”
一頭怪物朝著常恒張大了嘴,腥臭的唾沫都已經噴到了他的氧氣麵罩上。
江春雷是被倒出來的,他的傘包被骨刺給劃破了,張不開了。
楚妤想要在急速下墜的半空中抓住江春雷,那幾乎不可能,她和安孝和隻能不斷開槍將那些接近的怪物逼退。
就在江春雷即將觸地的時候,一群米諾斯蟲振翅飛過, 把江春雷給接住了!
其他掉下來的人也被米諾斯蟲給迅速帶走了,讓那些吸收能量的骨刺全都撲空了。
“臥槽?我還活著?我竟然還活著?我還以為我掛了呢!”江春雷用力拍著自己差點停跳的心臟,摸了摸米諾斯蟲的背脊,“天啊,兄弟!謝謝你!”
“這是怎麼回事?米諾斯蟲竟然會救我們?”楚妤的米諾斯蟲忽然被骨刺擊中了,在他們掉落的時候,又有另一隻米諾斯蟲將她給接住。
它們都在保護著他們,哪怕以生命為代價。
談墨的聲音在通信器裡響起,“因為你們以墜機為代價保護了那隻鴻蜮。而那隻鴻蜮就是它們的種子,所以它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你們。”
聽到這裡,不隻楚妤的眼睛紅了,就連常恒這個大老粗都萬分心疼。
隨著周敘白的網收得越來越緊,那些怪物隻能拚命地掙紮。
周敘白一咬牙,對李哲楓說:“到了弄死它們的時候了。”
強烈的開普勒能量隨著這些神經網迅速蔓延,變得鋒銳無比,生生地將這些畸化的怪物切成了肉泥。
李哲楓的黑火從高處如同奔流的瀑布衝擊而下,“轟隆”一聲巨響,黑色電流狂暴奔湧,和周敘白的能量疊加之後,簡直就像神話中的天罰。
開普勒生物都向著四麵巴方避開,地麵震動,這一下的威力可想而知。
洛輕雲和談墨緊緊聯係在一起,但是他們還是沒有辦法感應到被困住的淩喻。
“還不夠……還不夠……還要讓嵌合體更脆弱一些!”
談墨和洛輕雲的開普勒能量釋放,開始入侵嵌合體,嵌合體現在雖然弱勢了許多,但仍然將自己的核心保護得密不透風。
“大家的攻擊雖然很猛烈,但蛇打七寸,還是要把嵌合體中能量運輸的脈絡打斷,效率才會更高。
否則,這家夥會把我們耗到彈儘糧絕。”洛輕雲眯起了眼睛,思考了片刻,看向談墨說,“走吧監察員,也許該試著出去做你擅長做的事情。”
談墨勾起了嘴角,取過了自己的“朱雀”,“行,不讓我這個監察員開槍,我的手很癢。”
不隻是談墨,就連洛輕雲的身上也背滿了儲備彈夾,全部都是穿透力極強的高爆彈。
兩人坐上了雙人飛行器,機艙駕駛員慌了。
“你倆不能出去!出任務的時候中心城就交代了必須保護好你們!”
談墨咧著嘴笑了,“兄弟,外麵那個大玩意兒不死,誰也保護不了我們!”
說完,雙人飛行器下沉,乘風破浪而去,駛入了戰局之中。
“誒誒誒!等等啊!”駕駛員立刻公頻通知,“談墨和洛輕雲離開了機艙!重複談墨和洛輕雲離開了機艙!”
談墨一出現,成為了畸化怪物們攻擊的目標,無數骨刺朝著他們狂暴而來,看得起他戰友們膽戰心驚。
就連周敘白和李哲楓都降低了飛行高度,趕來掩護他們。
談墨將朱雀架在了肩頭,瞄準了那些能量運輸的脈絡。纖細交織的那些隻能算是毛細血管,要打就打那種粗的有脈動感的!
“砰砰砰——”
三發高爆彈利落地被射了出去,角度毫無偏差地打在了同一個地方。
阿鈦得了機會,趁著那處的脈絡被打斷了,化作無數金屬刀刃,團聚著稀裡嘩啦向上攀爬,把那一處脈絡給徹底毀了。
瞬間,許多怪物和吐骨刺的肉瘤的行動變得緩慢,攻擊也沒有之前那麼猛烈了。
其他開普勒生物一擁而上,把它們給咬了下來。
“如果這可以再讓它掉層皮,監察員我們有的是啊!”常恒喊道。
“你傻嗎?監察員和談墨不一樣,他們看不見能量流動!”楚妤咬著牙說。
“但是衛星的能量掃描可以啊!”江春雷忽然想到了什麼,“送我去一架飛行器啊!我們可以向中心城發出請求,關閉衛星的其他功能,專注於嵌合體的能量掃描!把實時圖景傳送到監察員們的麵罩上!”
說完,江春雷向後一仰,是他的米諾斯蟲忽然加速,把他送到了一艘科研用的飛行器上。
“不是……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上這艘飛行器?”
談墨的聲音從江春雷的耳邊響起,“我告訴它的。”
江春雷一臉懵地進了內艙,科研用的電腦和他平日裡用的不同,處理速度更快。沒時間參觀也沒時間感慨係統這麼快,江春雷一臉嚴肅地輸入代碼。
也許和畸化生物作戰不是他的專長,但論起這個,他自認自己夠天才。
淩厚的到了談墨的通知之後,第一時間調動了衛星,將所有的掃描和傳送速度都聚焦到了嵌合體上。
原本監察員都是待在距離目標較遠的地方,但現在為了保證高爆彈的效果,他們都離開了原本的位置,飛近了那個巨大的嵌合體。
當衛星信號接通,所有監察員不約而同地抬起瞄準鏡,看向嵌合體,看到了源源不斷的能量流。
他們乘坐雙人飛行器直麵畸化生物。大多是監察員受到的都是埋伏和遠程攻擊的訓練,起碼有一半以上的監察員是第一次感受到畸化生物的咆哮聲。
“談墨,這些監察員可都是灰塔僅有的碩果了,如果他們折在這裡……”
洛輕雲的話還沒有說完,公頻裡傳來某個本來已經退役這次又被征召的前輩。
“年輕人你在瞧不起誰呢?如果我們都折在這裡了,意味著人類以後也不需要監察員了!”
談墨心緒一震,這聲音太耳熟了。
“馮教官!是你嗎?”
“是我是我!不要再廢話讓我分心了!”
熱血瞬間就湧上了心頭。馮教官在六年前就退役了,後來去當教官,帶了談墨小半年。他傳授了談墨不少技巧,那都是無價之寶,是幾代監察員用性命換來的經驗。
老監察員們都經驗豐富,基本上三到四發高爆彈連發,能量流動的截斷率很高。
年輕一點的監察員雖然一開始抓不住要點,但是他們通過觀察前輩們的狙殺,很快就總結出了一套得心應手的經驗。比如說衛星傳送的影像是有些微的滯後,要瞄準目標的上方而非目標本身,而且一定要果斷地連發。
如果這條能量帶被打斷了,那麼與它相關的怪物變會反應緩慢或者死掉。
但是能量帶一直在移動,對於監察員們來說難度越來越大。
公頻裡傳來高炙的聲音。
“請各位監察員做好瞄準工作,我會儘可能讓這些能量流動停止!”
談墨一聽,喜上眉梢,他怎麼忘了老高呢!
老高的能力是控製開普勒生物,嵌合體是個巨大的畸化能量體,老高不可能控製它的全部,也確實做不到讓它長時間的靜止,但是以真正的開普勒能量源為依托,爆發式入侵,至少能讓它停止哪怕半秒!
但是半秒對於監察員來說,就是全部!
所有監察員屏息凝神,哪怕怪物咆哮而來即將衝到他們的麵前,也沒有畏懼。
有的監察員飛行器被怪物撞翻了,就會有米諾斯蟲或者帝江的種群趕來援助,帶著他們重新飛起。
高炙發動了自己的能力,喧囂沸騰的戰場裡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凝固上了嵌合體,張大嘴咆哮的怪物就像被梗住了,正要發射的骨刺仿佛卡了殼,一聲悶響,那其實是上百位監察員同時扣下扳機的聲音,爆破彈在嵌合體的表麵炸裂開,接連不斷的第二槍和第三槍被發射出去!
洛輕雲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身後的談墨,他的神情堅毅而專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洛輕雲已經不再糾結於自己是不是談墨瞄準鏡裡的全部。
因為,他已經是他的後背了。
人與人之間的默契有時候可以高到不需要說一個字,不需要任何信號,這麼多發高爆彈同時爆炸,空氣向著四麵八方推去,大家不約而同地後撤。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這個嵌合體又失去了一大層的保護,而談墨也能更加清晰地看到畸化源的核心能量。
“能感應到你母親的精神體嗎?”洛輕雲問。
談墨皺起了眉頭,“能隱隱感覺到她在那兒,但沒辦法建立聯係,我去不了她的開普勒世界。”
又或者說她的開普勒世界正在崩壞。
洛輕雲一咬牙,“兄弟們,我們時間恐怕不夠用了!請大家再刮它一層皮肉下來!”
“收到!”
“來了!”
沒有任何人退卻,也沒有任何人猶豫抱怨。
金色的靜電微粒在天空中凝聚,開普勒生物正拉著周敘白織的網狠命地拽,賀瀧不遺餘力地暴擊那些怪物,腥臭的血雨四處狂飆。
陳玖把身上的作戰服給脫了。
“陳隊!現在不是你展現好身材的時候!”吳雨聲喊了出來。
陳玖扯著嗓門道:“又不是脫給你看!”
話音落下,陳玖這個人就忽然化作了液態,滲進了地下,腐蝕起這個嵌合體的地下根脈。
阿鈦也轉了一圈跟著遊了下去。
他們在地下大刀闊斧的搞破壞,李哲楓從天引下雷擊,那聲巨響,沙塵滾滾,形成的震蕩將空中和地麵的生物都給推出去了老遠。
深宙集團的裝甲車滿載著傷員從風塵中駛出來。
一位監察員的腹部被骨刺刺穿了,正在大出血,他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人就是得服老,年紀大了出任務就比不上小年輕的反應快……”
這個人正是馮教官,他在高炙控製嵌合體之前就被骨刺擊中了,但是他一直在瞄準一條非常活躍的能量帶,所以強忍著一口氣直到行動結束,才因為失去平衡從飛行器上摔下來。
一隻米諾斯蟲接住了他,把他送到了裝甲車上,裝甲車裡的醫療員七手八腳趕緊把馮教官給抬了進來。
莊敬正給他動手術。他的動作必須精湛無失誤,但是車子根本就不在平坦的路麵上行進,一個顛簸,莊敬的心撞到了嗓子眼,眼看著被夾緊的血管就要脫離,身旁的助理眼明手快,忽然將它夾住了!
莊敬被嚇到停止的心臟在那瞬間終於重新開始跳動,他看向一旁年輕的醫療員,說了句:“乾得好。”
止血、縫合,莊敬和這位年輕的醫療員配合得天衣無縫,迅速完成了馮教官的手術。
很快,又有傷員被送了進來。
馮教官才剛輸完血,就要起身。
“你要去哪兒啊!”莊敬一把攔住了他。
“還能乾啥?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要上陣啊!”馮教官說完,就背著槍,跳到了一隻把傷員放下的米諾斯蟲的背上。
莊敬還想著用什麼方法能夠留下馮教官,那位年輕的醫療員卻說:“馮教官的戰場在零號基地,而我們的戰場在這裡!還有人等著我們醫治呢!”
莊敬頓了一下,明明覺得自己身經百戰,卻還沒有後輩成熟。
“誒,你叫什麼名字?”莊敬一邊做著下一場手術的準備,一邊問。
“王小二,怎麼,不記得我了?”
莊敬頓了一下,笑出聲來,“原來是你啊,預備隊友!”
“我已經畢業了,要不是臨時開戰,我就是你的正式隊友了!”
說完,王小二正給另一位傷員手術,把紮進肩膀的骨刺利落地取了出來,接著取碎骨、縫合等等一氣嗬成,讓莊敬這位前輩看了都不好意思。
頭頂的電離子雲越來越厚,大家都期待著這一發能把嵌合體給劈開。
黑色巨龍咆哮而下,卻沒想到從嵌合體中也有另一股能量衝了出來。
兩股巨大的能量在半空中相遇,撞擊產生的衝擊把遠在天空中的李哲楓還有周敘白都給掀翻了!
其他拖拽著網的開普勒生物也被震了出去。
而那股能量並沒有停止的趨勢,而是團聚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球,談墨意識到了,既然它是畸化生物的嵌合體,它也必然擁有海斯提阿的能力!
之前它不發動,是因為耗費的能量巨大,它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等著這一刻乾掉李哲楓!
談墨看著那股能量的走勢,忽然意識到這就是這個嵌合體的最後反擊!
“把我的能力轉移給李哲楓!”洛輕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忽然之間,李哲楓感覺到開普勒之源的能量湧了出來。
當嵌合體的能量衝破了李哲楓的電流,衝擊向他。
談墨看著那一幕,隻想著要救他,一朵克萊因之瓶從李哲峰的身體裡倏然出現,花瓣張開,那架勢就像要把這個嵌合體給包進去!
“臥槽——神光罩頂嘛?”常恒忍不住喊了出來。
嵌合體的能量就這樣衝進了克萊因之瓶裡,這麼強烈的震蕩,李哲楓卻沒有受一點傷。
克萊因之瓶的花瓣旋轉著包裹而下,與這致命的一擊相互抵消了!
而這朵克萊因之瓶也被畸化能量給震碎,從花心到花瓣一點一點消散,空氣中懸浮著淡金色的微粒,洋洋灑灑地飄落,接著這些金色都熄滅了。
“唔……”
談墨的耳邊傳來很輕地一聲悶哼,他猛地回過頭,就看見洛輕雲低著頭死死地捂著嘴,但是根本捂不住他鮮血從指縫之間流出來。
那朵克萊因之瓶是洛輕雲本體的一部分,它被談墨轉移給了李哲楓,但它被毀掉了也意味著洛輕雲的本體受到傷害。
“洛輕雲!”談墨掰開他的手,看到洛輕雲強忍著要把那口血給吞下去。
“彆忍了!我知道你受傷了!洛……”
談墨還沒來得及把洛輕雲的手掰開,嵌合體就朝著他們的方向傾而來,無數怪物長大了嘴又開始了極速地融合,形成了另一頭畸形的怪物,它的臉上脖子上還長著其他怪物的嘴和眼,畸化能量就團聚在它的喉嚨裡朝著談墨的後背噴了過來。
這一切都太快了,李哲楓的黑火急追而去、周敘白的神經觸絲像瀑布一般奔湧想要網住它,甚至於萬千開普勒生物奔襲而來,根本來不及攔下他!
談墨從那個怪獸的眼中看到了瘋狂的怒火和絕望,那是來自謝雲遠的。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談墨沒有躲開。
但是洛輕雲卻抱住了他。
另一株克萊因之瓶將他們給包裹了起來。
這是並蒂蓮僅剩的那一株,與它一起承受巨大傷害的是洛輕雲。
擁抱著談墨的懷抱在震蕩,談墨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響。
“不要……”談墨慌亂地想要保護洛輕雲。
“聽著,現在就是你的機會……彆猶豫……快!”洛輕雲的聲音極為堅定。
這一擊是謝雲遠醞釀已久的必殺一擊,也是他對淩喻的吞噬最薄弱的時候。
之前對付李哲楓的是聲東擊西,而且順利毀掉了洛輕雲的一朵克萊因之瓶。
而現在這一擊就是趁著其他人被震開鞭長莫及的時候,徹底毀掉洛輕雲和談墨!
洛輕雲的懷抱一緊,克萊因之瓶內部無數的能量滲透進入了談墨的體內,腦海中傳來了溫潤的水流聲響,而他感覺自己在洛輕雲的懷裡越沉越深。
耳邊是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隔著什麼,有人在溫柔地說話。
“寶寶你看……這是細胞核,這是細胞壁……”
談墨忽然意識到,那是淩喻的聲音。
媽……媽媽……
談墨迫切地想要看到她,想要和她重聚,哪怕在謝闌冰的記憶裡見過她,談墨還是覺得內心很空,想要真正見到她。
”寶寶啊,你知道生命最美好的樣子是什麼嗎?是成長。成長是對於一單獨的個體的,那你知道對於一個族群甚至於一種生物的成長叫什麼嗎?”
談墨的心顫抖得厲害,他當然知道那個答案——進化。
“那叫做進化。無論是單獨個體的成長還是一種生物的進化,都可能會走到錯誤的方向去。錯誤的代價也許會很沉重,甚至於布滿流血和犧牲,但是……還是會有希望的。比如說當你深深愛著一個人,就會義無反顧地保護他,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會陪著他走回正確的路。”
那一刻,談墨意識到淩喻知道他進入了她的本我世界了!
水流聲逐漸消散,眼前的一切明亮得讓談墨睜不開眼,他聽到了小女孩的笑聲。
那是淩喻在學校的走廊上奔跑,她拿了比賽第一名,不是數學的、不是物理的也不是生物或者化學的,而是兒童畫比賽的第一名。
從小,淩喻的願望竟然不是成為科學家,而是成為一個畫家。
得知她比賽拿到第一的淩厚眯著眼睛笑著,把她扛到了肩膀上,獎勵了她108種顏色的水彩筆。
談墨捂著嘴,眼睛裡的眼淚滾燙。
淩厚那麼愛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會對女兒的死無動於衷呢?
淩喻就這樣笑著、鬨著,在愛裡長大,直到淩厚因為不讚成開普勒22b的探索項目被研究所雪藏,淩喻感受到了父親的鬱鬱不得誌。
沒過多久,她上了高中,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在父親的引導下,她考上了大學,研究生,成為了前途無量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