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害怕(1 / 2)

掃過對方眼裡難掩的驚懼, 林暮冬瞳光愈寒, 又加了層力, 手下的異國運動員神色已經疼得開始隱約扭曲。

到現在為止, 依然還有不少人都不相信,他居然就這麼直接退役了。

他自己有時候也並不能清晰地意識到這件事。

明明還應該能比上至少十年, 明明最適合射擊手職業生涯的年齡階段才剛開始,明明正在上升期,成績持續提升、記錄咫尺可待。

明明槍還在手裡。

異國運動員飛快退開幾步, 色厲內荏:“你不能打人!打人是違規的,會取消比賽資格——”

林暮冬淡聲打斷:“我本來也沒有比賽資格。”

異國運動員愕然地打了個哆嗦。

林暮冬撤回製住他那隻手,輕攥了下右手腕,隨意垂落在身側。

訓練館容量有限, 光是參賽運動員就要提前去搶占靶位、輪換練習適應,非在役且不參賽人員原則上不建議在高峰期訓練。

這裡不是國內, 他不是現役,所以並不能在所有人都在的時候過去練槍。

昨晚熬了幾乎一宿,林暮冬留守在酒店, 短暫地補了個覺。才起來想開窗透透氣,就看見葉枝在樓下被那幾個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是隨隊教練,不是在役運動員,不受運動員守則約束。”

林暮冬摸出個護腕, 一絲不苟地纏在右手上, 粘牢搭扣。

他的英語發音偏近英音, 尾音剛硬, 嗓音低沉淡漠:“所以——我想動手,也沒人能管我。”

在役期間,林暮冬幾乎橫卷了所有手|槍賽事,近乎絕對優勢的長期高壓統治,已經在這一批射擊選手中留下了不輕的陰影。

為首的那個異國運動員忌憚他成了習慣,本能後退。後麵一個人高馬大的紅頭發卻已經忍不住,嗤笑一聲:“會打槍就會打架?你不能上場,是真像他們說的殘廢了吧?讓你動手又能怎麼樣?”

他們已經吃過一次癟,這裡既沒監控又沒行人,射聯更是天高皇帝遠的管不著,更不想就這麼再落威。

紅頭發上前幾步,仗著人種體格的天然差異,不以為然開口嘲諷,抬手越過他去抓葉枝:“不留痕跡就沒有證據,找不著證據就可以不認。彆以為運動員守則對我們就好用,我們今天就是玩兒了這個小東西,你又能——”

他的話還沒完,林暮冬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順勢一擰反肘回格,抄著人狠狠摜了出去。

他肩高臂長,眾人還都沒反應過來,那個紅頭發已經身不由己地徑直砸上牆麵,硬生生震落了一片經年的牆灰。

沉重的撞擊聲夾著疼到極點的悶哼一塊兒響起來,葉枝輕輕打了個激靈,貼著牆抬起頭。

紅頭發被差點兒直接掄進去的那麵牆離她拉開了不短的距離,灰塵落了紅頭發滿頭滿臉,她這兒卻依然還是乾乾淨淨的,一點兒都沒被波及。

紅頭發被撞得頭暈目眩,站都站不穩,身體一個勁兒脫力地往下墜。

林暮冬挾著他,神色平靜:“不留痕跡就行?”

他的問題像是剛開始學惹事打架,架勢卻已經懾得一圈異國運動員膽戰心驚,不住後退,拚命吞咽著口水。

葉枝眨了下眼睛。

她在實驗室裡看過,印象還很清楚,林暮冬剛剛的那一手是標準的格鬥術。

這種格鬥術和表演、比賽性質的搏擊運動不同,是真有不弱的實際威力的。林暮冬的身手足夠淩厲,要是真打起來,這幾個人恐怕也不夠看。

人是牆揍的,現在還不能算是真的動了手。

可林暮冬要是和這些人打了架,說不定就要有麻煩了。

想起柴國軒交上去的那張報名表,葉枝捂著口袋猶豫了一會兒,小步小步地,悄悄挪了點兒位置。

“林,這是——這是誤會!”

情勢顯然已經很鮮明,為首的異國運動員臉色煞白,看著還被抵在牆上半死不活的紅頭發,匆忙出聲:“我們沒有惡意,我們隻是和你們的隊醫開個玩笑,我們不知道她會這麼害怕……”

異國運動員已經服了軟,戰戰兢兢:“你就算不是現役,真打了我們也有麻煩——放了我們,我們這就走,再也不會來找中國隊的事!”

林暮冬抬了下視線,沒在原來的地方看到葉枝,眉峰稍稍蹙起,往身後找了找。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姑娘居然又無聲無息地綴在了他身後。

精致小巧的臉龐上依然沒有多少血色,在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唇色也淡,柔軟的短發被風吹起來幾綹,拂過耳廓,又輕緩地落下去。

林暮冬側過身,聲音稍緩:“害怕了嗎?”

葉枝摸了摸口袋,仰起臉,猶豫著點了下頭。

林暮冬頷首,隨意撤開壓製著紅頭發的手,輕攥了下右手腕,朝為首那個異國運動員走了過去。

他身上的凜冽氣勢半點兒沒減,顯然沒有要就此息事寧人的意思。

為首那個異國運動員錯愕地瞪圓了眼睛,顯然不能明白隻是嚇著了那個中國隊醫,什麼事都沒來得及做,怎麼也不能逃過一劫。

眼睜睜看著林暮冬一步步走過來,他靈光一現,忽然醒神:“我們不該嚇唬她——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讓她害怕!”

異國運動員臉色慘白,飛快保證:“我們不會再招惹她,以後也不會!我們可以跟你的隊醫道歉……”

林暮冬停下步子,稍側了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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