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2 / 2)

她都想不通自己的記憶力怎麼這麼好,居然能把幼兒園第一次上台跳的舞一直記到現在。

而且不沾酒就絕對想不起來。

一點都不敢回想睡覺之前都發生了什麼,葉枝很犯愁,長長歎了口氣,在林教練的胸口一下一下輕輕撞自己的腦袋。

“沒關係,小星星也很可愛。”

林暮冬輕咳一聲,唇角的弧度已經不加掩飾,把胸口的小啄木鳥托起來,抱著她親親睫毛:“我很喜歡。”

葉枝:“??”

看著大概是已經失去了審美標準的林教練,葉枝歎了口氣,更發愁了。

小姑娘耷拉著腦袋,蔫巴巴地蜷著,看起來一點都打不起精神。林暮冬眼底又添了些笑意,撐著手臂起身:“餓不餓?我去弄點吃的。”

“不餓。”葉枝連忙拉住他,“還很早呢,現在應該是深度睡眠時間,要好好睡覺……”

時間卡在淩晨,現在才三點多鐘,離天亮還有一會兒。

她的酒喝得不多,這會兒除了還有點宿醉的迷迷糊糊,意識已經清醒得差不多。抬手去拉林暮冬,才發現他身上居然涼得嚇人。

小姑娘眉毛蹙了蹙,忽然嚴肅起來,又跟著挪過去,把他往懷裡抱了抱。

屋子裡溫度很正常,他身上卻冰得要命,身上的涼意隔著衣物都能覺察出來,指尖尤其冷,握在掌心都覺得有些冰手。

“怎麼這麼涼?”

葉枝皺緊了眉,不由分說拉開被子分到他身上,又主動張開手臂去抱他:“是又做噩夢了嗎?做噩夢要記得叫我呀,不能老是自己挺著,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林暮冬氣息不著痕跡的滯了滯,抬手攔了攔她:“寶寶——”

葉隊醫很嚴肅,板著臉飛快解開了他的衣扣,整個人貼上去,拿身體替他暖著冰涼的身子。

PTSD並不是能一勞永逸地徹底治愈的,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隻是和它和平共處,到最後都做不到徹底從過去的傷痕裡解脫出來。

林暮冬克服了不能扣下扳機的心理障礙,已經是邁出了最有起色的一步。他的心結還疊加了家庭和童年的陰影,後續還要經過長期的心理疏導和調理,慢慢把過去的傷痕修複淡化,逐步引導著徹底康複。

這個過程不能太急,至少要兩到三年的時間。

林暮冬的恢複速度已經很快,但依然會在偶爾午夜夢回,一身冷汗地坐起來,不聲不響就穿上衣服出去跑步,再不聲不響地回來躺下,白天依舊一切如常。

直到有一天他悄悄出門,被恰好夜釣回來的葉父撞見,當時還沒領證的兩個人就突然得到了父母的允許,跨越到了同床分被睡的新模式。

又在某一天晚上,被睡迷糊了的小姑娘很順手地把被子扒開,鑽進了林教練的懷裡,小樹袋熊似的抱住了就不肯撒手。

從那天起,林暮冬就再沒半夜出去跑過步了。

……

葉枝的大號暖寶寶當得很熟練,鑽在他懷裡,努力上下其手地幫林暮冬重新暖和起來,手臂卻忽然被輕輕握住:“寶寶。”

林暮冬的嗓音有一點兒啞,氣息莫名有些不穩。

葉枝怔了怔,眨眨眼睛抬頭。

林暮冬好不容易衝的涼水澡效果徹底告罄,深吸口氣,嗓音不自覺地泛起微微啞意,回臂把她輕輕箍住:“不行……不能再亂動了。”

她的身體很暖和,熱乎乎地熨在他胸口,鮮活的溫度裹著他,也勾起某種難抑的深徹渴望。

林暮冬深吸口氣,稍微往後退了退,下頜微揚起來。

他撐著手臂,喉結輕滾,在暗淡燈光裡勾勒出莫名鋒利的線條。

葉枝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心臟撲通一跳,臉頰又止不住地熱了一層:“林,林教練……”

“彆怕,沒事的。”

林暮冬摸摸她的頭發,撐起手臂:“我去衝個冷水——”

他的袖口忽然傳來很細微的阻滯力道。

林暮冬肩膀微微一繃,低頭看她。

“林暮冬。”

小姑娘抿著唇角,耳朵紅通通的,攥著他的袖口:“我……酒醒了。”

林暮冬身形停在暗淡的光線裡,呼吸頓了下,瞳底無聲深黑下來。

葉枝攀住他的手臂,仰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有點兒安靜的黑暗裡,迎上他眼底激烈噴薄的情緒。

她深深深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仰頭主動碰上他的唇畔。

林暮冬的身體覆落下來。

擁抱不陌生,親吻也不陌生,可綿密的親吻卻忽然像是添了很陌生的熱意,一路點染,暈開身不由己的迷茫。

她第一次碰到這種無所適從的迷茫,攥著他的手指本能地收緊,嗓子輕輕打顫:“林暮冬……”

林暮冬停頓,胸口無聲起伏著,視線迎上小姑娘乾乾淨淨的眸子。

她如果沒準備好,他永遠都可以等。

葉枝迎著他的視線,抿了抿唇,熱乎乎的小臉往他懷裡更深地埋進去。

柔軟的吻,回應著蜻蜓點水地迎上來。

月光清皎,銀輝如水。

夜色深沉寧靜,嫩葉在風裡探出來,輕輕一抖,滿地的微雨好風。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大概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可能不是日更了,但番外還會不定時掉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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