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要說的?”
平板被拍在茶幾上,蔣父的聲音帶著怒,飄在半空中。
“那天……喝多了。”蔣珺的回答漸漸和回憶重疊。
“這不是你?”
“是我。”
“然後呢?”
“我喝多了。”蔣珺重複。
“這是重點嗎?!”蔣父吼了起來。
好一陣,蔣珺的聲音才重新響起,竭力維持著鎮定,“那天,喝斷片了,我不可能……”
秋霖譏笑。
“半夜一點進房間,早上七點衣衫不整走出來,蔣少,你總不能說什麼都沒發生吧?”
“孤男寡女共度一夜,喝醉了,談心呢?”
蔣珺:“秋霖!!”
“你不要太過分!”
頓了頓,又喃喃:“不對,那天是你先約我去……是不是你……”
秋霖:“那是我掰你嘴灌的酒,還是強迫你們進一間房鬼混的?”
“秋霖,你他媽……”
一人站了起來,拽一人衣領,另一個反抗……
哐當轟隆,劈裡啪啦的,有什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一片混亂。
“夠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鈍厚,打得重極了。
“蔣駿,你乾什麼!”蔣夫人驚呼。
“混賬!你還有理了!!”
“看看你做的好事!!”
蔣父聲如洪鐘。
“被人抓著了你犯什麼混!”
緊跟這記耳光,夜店的照片被重重扔蔣珺臉上,紛揚漫天。
一室死寂。
有兩張照片飄到了秋漫腳下,不偏不倚,正是兩個人進同一扇門的前後照片。
“行了。”
一直沉默的秋漫開了口。
混亂在腦子裡遠去,心裡靜得沒有一絲漣漪。
秋漫抬頭:“蔣珺,退婚吧。”
女聲緊繃,有什麼緊緊拽著,好像再施加一些力道,就會裂開一樣。
“我們……”
“我們,不合適。”
“算了吧。”
眉心緊皺,秋漫手指根根死捏著。
“互相放過吧。”
她放過他的大好青春,他以後可以不受禁錮自由揮霍。
他也放開她的癡妄,讓她重新開始。
“不可能!”
蔣珺半邊臉被打的通紅,視線死死攫住秋漫,眼眶深紅,神情瘋癲又偏執。
“退婚不可能,我不答應!!”
秋霖:“這些東西在這兒,你還要抵賴?”
蔣珺大吼:“這是意外!”
秋霖咬牙:“那你就不怕我把這事抖落得圈子裡都知道?”
蔣珺目眥欲裂:“有本事你就到處發,我他媽不在乎!唯獨退婚不行,不能!!”
蔣夫人:“大君!!”
蔣父:“蔣珺!!”
秋博簡捏眉心:“事情已經發生了,既然到了這一步……”
克製著怒火,秋博簡深呼吸,尋找體麵的措辭。
蔣珺麵對秋父氣焰一矮,張了張嘴,機械重複:“可我喜歡秋秋!!”
蔣父怒急攻心:“你以為你還有臉說這話?!”
秋博簡:“是我們兩家沒緣分……”
蔣珺無意識往前走了兩步。
秋博簡:“蔣兄,我看還是算……”
撲通——
猝不及防,蔣珺猛的跪了下來,雙手緊握跪在秋博簡身前。
這一跪震撼了一屋子的人,一霎呼吸都停滯,落針可聞。
“千錯萬錯是我不對,我認,我改,秋叔,我……我不能沒有秋秋。”
蔣珺低頭緊閉雙眼,話像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聲嘶力竭,從心底掏出來。
“隻求,求秋家能給我一個機會悔改。”
語聲卑微,姿態也低到塵埃裡,已然是逼到了絕境。
蔣珺驚人一舉,什麼都豁了出去,不管不顧的。
不給自己留半點退路。
秋博簡失語。
蔣夫人心神俱顫,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頭痛欲裂。
她的兒子,連她都沒跪過啊……
蔣夫人顫抖開口:“秋總,大君做錯了,但他也……也知錯了,能不能就……”
秋霖直揭重點:“蔣家還堅持婚事?”
蔣父伸手扶額,疲憊無力道:
“蔣珺既然……秋總給蔣家一個麵子吧,就當是蔣家欠秋家……”
秋霖笑了起來,拍手鼓掌,在滿屋子雞飛狗跳的氣氛裡,荒誕又另類。
“蔣總可能忘了一件事。”
“這視頻裡麵是兩個人,就算是我能到處宣揚,涉及的也不隻是蔣家,蔣家的男孩子無所謂,那不代表另外一家也無所謂。”
秋霖坐下來,端著泡好的茶喝了口。
“我給蘇總也發了份,怎麼說都是住南邊的人家,今天都鬨成這樣了,再來兩個人,也無所謂吧?”
*
大客廳。
蔣老爺子端茶的手一滯:“蘇建偉?”
沈曜手腕翻轉,不言不語倒茶。
管家:“說是找蔣總和秋總,還帶著蘇小姐一起的,要見他們,好像有什麼急事。”
沈曜手一滯,嘴角翹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