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總經理室走出來，離下班時間已經超了一個小時。
孫斐他們新上任，工作多，還要加班，秋漫看數據也看得眼花，揉了揉眉心，決定下樓去給大家買點飲品，慰勞一下今後盛豐的肱骨們。
臨出門方翎發了個視頻來，知道秋漫今天接受盛豐，來問情況的。
“呐，自己看，暫時就這個鳥樣。”
攝像頭拍到的，辦公室零零散散有人在收拾東西，兩人心知肚明，是要辭職的那一批人，在收拾辦公用品了。
看過幾眼，秋漫挪開視線，按電梯。
在耳機裡對方翎喃喃，“其他的我都和你說過了，老師年紀大了，你彆瞎說。小五嘴上沒個把門，算了，你還是工作室都彆說。”
“等等，等等……”電梯門要關上時，外麵又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抱箱子的人。
秋漫按著開門鍵，等人進來，疊聲感謝。
“沒什麼……”秋漫抬頭，微笑凝固。
箱子後麵的女人的笑容也凝固在臉上。
好半晌，秋漫若無其事開口喊了一句，“周姐姐。”
“漫漫啊，哈，好久不見啊！”女人也是尷尬。
秋漫視線落在對方抱著的箱子上，能隱約從開口看到，裡麵都是辦公用品。
“周姐姐也離職了啊。聽三師兄說，你和大師兄要結婚了。”
耳機裡方翎不自然輕咳了一聲。
女人嘴角僵硬：“是快了……”
“這是跟著大師兄去夢筱嗎？”
女人抿了抿唇，局促點頭。
“大師兄在夢筱還好嗎？”
“挺好的。”
“那就行，希望你去了夢筱也不錯。”
“漫漫……”女人抱箱子的手無措收了收，“你大師兄其實也挺舍不得老師和盛豐的，結婚要張羅的東西多，我們實在……”
“不用說這些。”電梯門開了，秋漫往外走，留下背影聲音漸小，“盛豐已經沒有了大師兄的位置，走了的也不會歡迎再回來，隻希望去了夢筱你們不會後悔。”
女人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電梯要關了，她才回神。
心內苦澀，那笑終於繃不住落了下來，不後悔，在盛豐待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想起來沒有後悔的時候……
夢筱不說考核嚴格，競爭還激烈，哪裡有盛豐的人情味呢？
“你也……彆太難過，聚散有緣，很正常的。”走出一截兒，方翎的視頻還沒掛，在耳機裡安慰秋漫。
秋漫揉臉：“不難過，哪來的時間難過，我還沒把盛豐弄出個樣子來呢！”
方翎頓了頓，重聲，“你會如願的。”
秋漫自信：“當然~”
話音頓了頓，隔著手機，師兄師妹兩個相視而笑，大聲極了。
買完咖啡奶茶送回辦公室，秋霖的電話打來了。
“你不是喜歡騎馬嗎，周末的時候有場聚會就在馬場舉辦，一起來？”
又是聚會……
“不去，我周末有事。”
秋霖不信邪：“什麼事啊？”
想著下午被輔導員塞的三科天書試卷，秋漫揉眉心：“反正我有事啦大哥！”
“不會是臨時抱佛腳想起學習了吧？”
“！”秋漫手中的奶茶杯子被捏變形。
“不說話，還真是啊？！哈哈哈，那行吧，我隻有轉告沈曜你去不了了。”
“等等，你說誰？”
“沈曜？”
秋漫當即改口：“那我去……”
秋霖嘖嘖：“秋小漫，小小年紀，還學會玩雙標了是吧？”
“不是，我有事找曜哥。”秋漫補充，“公司的事情。”
“你周末找沈曜談公司的事？”秋霖回過味來。
“有……問題嗎？”
“沒問題，沈曜他們家國內國外私礦也多，剛和蔣珺鬨掰，你就能設想到公司未來的困境，哥很欣慰，就是……”秋霖沒忍住嗤笑起來，“加油！”
彼時秋漫還沒理解到秋霖笑容背後的深意，接下來一天去鄭茉莉家中瘋狂補習，鄭茉莉在和秋漫麵麵相對的第一天後，被秋漫逼得在朋友圈懸賞高價2w隻求一名耐心好的靠譜家教推薦，圈內朋友沒動靜，學校的同學看著價格，率先在朋友圈恭賀年級第一積極上進，祝補習後再考出驚人分數！
周日出門挑衣服的時候，秋漫腦子裡都是遞推求極限和對外開放的主要內容闡述。
還有半個月就考試了，學霸她死馬當活馬醫，陪秋漫一起去。
上了車，秋漫哀嚎，“做不做人啊，在車上都要我背誦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和革命性？”
“錯，聽題，是如何理解馬克思主義是科學性和革命性的統一？”
秋漫抱頭，“下車，我要下車。”
鄭茉莉的眼神溫柔且慈祥，“乖，不喜歡的話我們換一道，這道怎麼樣，當x趨近於0的時候，求……”
秋漫用頭撞車窗，哐哐哐。
*
馬場遠，在車上經曆了一個小時的酷刑，秋漫終於被魔鬼閨蜜放了下來，腳比腦子快，一身運動服的秋漫極快的消失在了馬場門前。
鄭茉莉批改完，放下高數試卷，歎氣，“孽徒，太差勁！”
一麵全是一片紅×。
收拾好資料，鄭茉莉不急，施施然下車，熟料腳下生風的秋漫又一臉見了鬼的跑了出來。
秋漫瘋了：“怪不得秋霖那天那樣笑，我可真是謝謝他八輩祖宗！”
“親愛的，你們祖宗是同一批人。”鄭茉莉滿目憐憫看著學傻了的閨蜜。
秋漫一窒，哀嚎一聲，抱頭蹲下了。
聚會的地點是馬場沒錯，東家是沈曜也沒錯，可是秋霖沒給秋漫說，這次的聚會和上次在蔣家的是一個性質，都是要給沈曜相對象的。
進門沈曜也好找，一圈紅的藍的白的各色禮服名媛包圍著的，就是他。
圍得特彆密實，禮服不是露背就是掐胸，秋漫都找不到地方下手扒拉開人。
相對象的聚會上她去找曜哥談工作，鯊了她吧……
上輩子沈曜一直單著，她這還去打斷彆人的姻緣，是會被雷劈的吧。
“豁，秋漫？”熟悉的聲音從邊上響起，趙妤正好從車上下來，路過她們身邊。
想到什麼，趙妤眼內神色揶揄起來，“剛和蔣少取消了訂婚宴，就又來沈少的聚會，秋漫你目光夠長遠的啊——”
秋漫白眼：“我和你來的目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沈少年輕有為，我們兩這關係，裝什麼裝呢~”
趙妤笑著，也翻了個白眼，“再說了，還能有其他什麼目的？”
秋漫：“學習。”
鄭茉莉一愣。
在趙妤驚訝的目光裡，秋漫從車上把試卷拿了出來，莫得感情，“高等數學，就要在氧氣充足的郊外學才有靈感，求極限麼，來一張？”
趙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