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麥的小生意湊合著做到六月末, 終於結束了。
為期,三個月零十天。
還真是正正好好湊合了一百來天。
因為六月沒有大批進貨的錢,這個月她的收入達到了三百六十塊, 除此之外, 還剩了十二斤鹹肉。作為住在一起的人,薑甜甜對這些事兒真是門清兒的。
當然, 就算她不知道, 陳清風多少也是曉得的。畢竟, 陳大娘還指望小兒子買糧食回來呢。其實現在這個時候老百姓家裡的糧食都不多了。吃了小一年, 哪裡還有多少呢。
但是, 雖然老百姓家裡不多, 可是代表黑市兒也完全沒有。
人家就是做這個生意,一年年的總是有囤貨的,這個時候也正是賣的不錯的時候。陳清風沒買那些珍貴的大米白麵,他買的大部分都是高粱米,玉米麵。
這些東西也是他們這邊很常見的糧食。
他們這邊種水稻幾乎是沒有的,小麥占一小部分,玉米占一大部分。幾乎家家戶戶的主食都是玉米。陳清風買的也大多都是玉米。不過陳大娘可一點都不嫌多。
糧食啊!
哪裡嫌多呢。
蘇小麥乾了一百來天。足足掙了七百二十塊錢, 陳大娘拿出二十塊錢, 偷偷塞給了蘇小麥。剩下七百塊,她拿出六百塊買糧食。隻留了一百塊。
薑甜甜晚上聽著陳大娘念叨, 默默裝睡偷聽。
其實,她挺佩服蘇小麥的。如果讓她辛辛苦苦, 全心全意賺錢給彆人花。她是完全做不到的。雖然她在家裡不曉得蘇小麥那邊有多少艱難。但是麵上的事兒,她總是會算的。
蘇小麥光是走到公社, 就得接近兩個小時,一天光是步行就得接近四個小時。還有來回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而且呀, 賣東西哪裡那麼容易呢。少不得東躲西藏。縣裡那個情形,她去一次就深有體會了。
所以,她覺得蘇小麥很難得了。
她付出這麼多,卻願意把收入交出來。
這一般人能做到嗎?
薑甜甜覺得,彆說一般人了,二般人都做不到的。但她沒有一句怨言。
天氣熱了,蘇小麥的包子賣不得了,肉乾的生意也結束了。
倒是也正好,薑甜甜的婚事是定在農曆六月初六。也就是七月六日,現在看來就剩下六天了,家裡也正好緊張的忙碌起來。村裡人一般都習慣秋收之後辦喜事兒,那個時候正好啥事兒也沒有。家裡又有糧食,正是最好的時候。
像是陳會計和陳大娘也是想要定在那個時候。
但是,陳清風總是湊在薑甜甜的身邊,兩個人毫不避諱的同進同出,陳大娘這個心啊!實不相瞞,很慌。
她就怕,兒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兒,那麼這事兒就不好看了!總之,她是不敢賭自己兒子人品的。可憐陳清風一個純情小青年,就被親娘在內心裡給詆毀了。
可憐巴巴。
不過,也因著這個,陳大娘跟陳會計商量了,決定早早結婚。
反正早早晚晚的事兒,倒是不如把這事兒給辦了,也省了很多的擔憂。就這麼地,婚事就定在了這麼個日子。薑甜甜對這些是不懂的,她也沒有什麼長輩操持,陳大娘跟她本人定下來,那就可以了。
不過雖然薑甜甜隻有一個人,但是鄰裡鄰居的,也不是不幫忙的,薑甜甜的鄰居王大娘,還有豬場的王大嫂,都主動提出當天會來幫忙。薑甜甜也沒有什麼玩兒的好的小姐妹撐場子。
他們願意來,她是很高興噠。
不過,薑甜甜這才發現,好像結婚也沒有什麼可以準備的。村裡窮困的姑娘家,也就隻帶著自己的隨身衣物;而家庭條件好一些的,會格外的給兩個櫃子。若是更好一些又疼孩子的,則是會準備新的被褥和櫃子。當然,後者幾乎少之又少。
薑甜甜不知道自己能帶什麼東西。
不過,又一細想,她要帶的東西還蠻多的。
因為搬家的緣故,她的櫃子都要挪過去的,還有一些家裡的鍋碗瓢盆。畢竟是一個家,就算是東西少,真的規整起來也不少了。
陳家一共是六間房,三開門。兩間房一個門。陳家老兩口是住在中間那道門的東屋,陳老二一家六口住在西屋,兩方對門兒。左手邊這個大門兒是陳三哥和陳四哥兩家的,左手邊陳老三,右手邊陳老四,也是對門兒;右手邊這個大門兒則是陳清風和陳清北。
因著陳清北不在家,就相當於一進門,左手陳清風,右手蘇小麥。
這單身嫂子與小叔子總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二房的大妞兒就跟著蘇小麥住。正好也是二房人多,一家六口子,真是不太住的開。
其實蘇小麥去薑甜甜家住那幾個月,陳三嫂心心念念想讓自己家裡的三個妞兒也去住蘇小麥的房間。隻不過她讓陳三哥提,陳三哥壓根兒不管事兒。自己試探的說了一下,就被陳大娘罵了個狗血淋頭。從此不敢再提。
陳家建房子的時候,已經是有好幾個孩子之後了,所以當時真是掏空了家底,蓋了大房子,就是為了以後孩子結婚什麼的也方便。所以彆看隻有六間房,但是房間不算小。
不過陳清風這個屋兒也沒有什麼東西,他一個單身的小夥子,隻有一個矮櫃,能簡單放兩件衣服,讀書的時候可以在矮櫃上學習,後來不讀書了,也就隨手放個東西。
這一次薑甜甜嫁過來,就把自己家裡的櫃子都搬了過來。
還彆說,薑甜甜家的櫃子,還是很不錯的。東屋的櫃子大一些,高一些;而西屋的櫃子則是稍微矮一點,不過也比較新就是了。薑甜甜沒有原主兒的記憶。但是王大娘說過,這是薑甜甜她娘死前的半年打的,當時還說,這是將來要給薑甜甜做嫁妝的。所以當時還去隔壁縣找了最好的手藝人呢。就連料子,都是極好的。
不管哪個屋裡的櫃子,薑甜甜都不舍得不要的。
她可以不要這個房子,那是因為人總要看清形勢。但是她卻不舍得不要櫃子。雖然她從未見過這個世界上那對“父母”,但是他們為女兒付出的心思,薑甜甜是早早就感受到了的。
所以他們為“她”準備的東西,薑甜甜一點也不會留在這個舊屋裡的。
這些東西結婚當天搬過去不方便,所以薑甜甜提前就把陳清風叫了過來。
老陳家彆的沒有,就是人多的。陳家幾個兄弟把兩個櫃子都放進了陳清風的房間,因著薑家父母的老櫃子是高低櫃,有一塊突出的地方比較高一點,好廢了好些麻煩。不過好在,一切順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按理說,一個房間放一個櫃子正好。
但是薑甜甜家的兩個櫃子放在陳清風的房間,倒是正好的,雖然有些些局促,但是看起來倒是也不差!兩組櫃子放在一起,如果不是有新有舊,都要以為是一套倒L型組合櫃了。
但是這樣也方便了很多,新一點平角櫃跟炕接壤,正好有個什麼順手就能放在上麵。而陳清風的那個地窖,就正好在高低櫃那邊的矮櫃位置,把矮櫃移出來,就能打開地窖。
一點也不麻煩。
薑甜甜有一床厚被,一床薄被子,蘇小麥正好不做生意了,也沒有立刻上工,反而是請了幾天的假期。幫著薑甜甜給全部漿洗了。按理說,薑甜甜家絕對不會隻有一床厚被子的,那不然
總歸不會隻有她一個人生活吧?
可見,十有**是徐翠花走的時候帶走了。
雖然薑甜甜不怎麼喜歡徐翠花,但是也倒是沒有完全否認徐翠花。說她是個極其惡毒的人。
徐翠花跟他爹,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夫妻。她走的時候雖然帶走了錢,似乎也帶了一些糧食和一些日用品被褥什麼的,但是又不能說這人趕儘殺絕了。
她還是給薑甜甜留下不少東西的。
就連蘇小麥給薑甜甜洗杯子的時候都曾經認真的感慨,薑甜甜冬天應該不至於太冷,她的被子棉花真的很多很多了。一般人家都不會放這麼多。
薑甜甜兩床被子,兩套褥子,這些都是在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短袖褂,兩件長袖衣,以及一件厚棉襖一條厚棉褲。這是她的全部家當。至於其他的鍋碗瓢盆的,就是另說了!
不過鍋碗瓢盆這些東西,徐翠花似乎就沒有帶走了,不過想來也是,既然要走,肯定是要帶走更重要的。例如二百塊錢,例如棉花被子和糧食。
鍋碗瓢盆這些,雖然也重要的,但是真的全都拿走,又不好看又不是特彆值錢。
徐翠花還沒傻呢。
總之,薑甜甜歸整出大板凳兩個,小板凳四個,飯桌一個。
除了這幾個之外,還有四個瓷碗,四個木碗,六個瓷盤子,六個木盤子。兩個大海碗兩個盆。
薑甜甜原本在這裡住的時候,真的沒覺得自己家裡有什麼東西,就是覺得家徒四壁的。但是實際收拾起來的時候,這才發現,一個家要生活,果然不是想的那麼簡單的。
這些家裡家外的東西,都不老少的。
雖然那些瓷盤子瓷碗的有好幾個都有瑕疵的,但是眼看著陳大娘他們的表情,薑甜甜就曉得,大概還算是……好的!
也是了,她在陳家吃飯,雖然都是自己帶碗過去,但是陳家的碗看起來也沒好到哪兒去。薑甜甜從這裡麵挑了兩個沒有一點點裂紋的瓷碗留著她和小風哥哥喝水用。除此之外,又選了一個完好的瓷盤子和一個木盤子。
剩下的那些,薑甜甜一點也沒要,直接讓陳大娘帶回去用。
陳大娘喜得嘴巴咧到了耳朵下,真是恨不能原地轉圈圈。這種高興的心情,一般人是不懂的。
這幾天,陳大娘真是忙壞了,薑甜甜不是一個摳門的人,更不是一個計較的人。這人不拘小節,隻有少數自己用得上的,她會留下,其他的基本都沒有要。
雖然她不要,但是陳大娘卻覺得這些都是頂好頂好的東西了。
其實也不止是陳大娘,要是其他人看了,肯定也要說是好東西的。
就算薑甜甜十分隨遇而安,算是超能適應環境的人,可是到底也不是這個時代的土著。做不到把所有都放在心上。讓一個現代人去把一個磕碎了好幾個口子,有裂紋的破盤子當寶貝。不管怎麼說,都是做不到的。
但是像陳大娘這種二零後,隻要沒有碎成渣渣,肯定就是好東西啊!
所以薑甜甜讓陳大娘收拾走。陳大娘不會覺得薑甜甜是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兒,隻覺得這小姑娘是真心真意把自己家當做一家人。不過心裡卻更加的心疼這女孩子。
這也是為啥大家都想有個兒子的緣故,如果沒有兒子,就一個閨女,就容易出現這樣的事兒。有些缺德的人家,都把這稱之為“吃絕戶”。
真是不要個碧蓮的。
陳大娘心裡是沒有這個意思的,但是卻壓抑不住的高興。
陳大娘這幾天每天都來來回回,她也不藏著掖著的,所以幾乎全村的人都曉得陳大娘從薑甜甜家裡拿走了什麼。這樣一來,村裡人真是羨慕的都要瘋掉了。
房子,那是大好的房子啊!
這已經足以讓他們羨慕的睡不著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啊,除了房子,還有其他的。好些個農村婦女也沒有什麼大的文化,不懂什麼大道理,越是窮,越是在乎這些細致到骨頭裡的東西。
陳大娘每天來來回回,村裡多少個老太太都嫉妒的一宿一宿的睡不著,燈泡眼望著棚頂啊。
第二天也要頂著黑眼圈幽幽的看著自家兒媳,就跟黃鼠狼看見雞似的。這搞的全村的大小媳婦兒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了自家婆婆。
就不說他們,就連陳家的幾個兒媳都是一樣。
雖說,陳大娘心情好,但是他們也怕比較啊!
所以幾個兒媳婦最近都勤快的不得了。
也有一些自以為精明的人就很不了解,陳清風為什麼不主動搬到薑甜甜這邊的房子,雖說他們家老宅的房子比薑甜甜的房子更像樣更好一點,但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而且就一間房。
薑甜甜這邊可是有兩間的。
大家都覺得,陳清風是個傻子,薑甜甜也是個傻子。
真是兩個超級大傻子。
但是傻不傻的,隻有自己知道啊!
反正薑甜甜是不想單獨住的,再說,就那個房子,雖說是修補過了,但是雨稍微大一點,八成是還要完犢子的,而且,牆上一抹就一手泥。住著真的不怎麼爽利呀。
而且,雖然沒有原主兒記憶,但是薑甜甜冥冥之中就是覺得,其實真正的薑家人也不在乎那個房子。
就像是,明明他們家私下裡有不少錢,但是卻完全沒有修葺房屋。她可是看過自家的櫃子了,不管是“爹娘”房間的老年頭兒高低櫃,還是自己房間新一點的平角櫃,手工都特彆的好。
就說她房間的櫃子,還是紅木的。
就算是這個時代,紅木也值錢吧?所以薑甜甜心裡是曉得的,薑家不是沒有錢。
明明有錢,舍得置辦這個置辦那個,但是卻不修葺房子。大概也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把房子放在心裡。或者說,房子是拿不走的,當爹的已經猜測,自己去了之後閨女一個人,肯定是保不住房子的。所以完全不用在上麵搭錢了。
沒有任何證據,但是薑甜甜是這麼想的。
正是有了這樣的心思,薑甜甜也更加沒那麼在乎了。
薑甜甜左一樣東西搬到陳家,右一樣東西搬到陳家。現在人人都盯著老陳家人,就想看他們家又得了什麼好東西。其實要說城裡人那些了不得的東西,什麼收音機自行車,他們是真的沒有的。
但是,有的人家本來就不多啊。
都是農村人家,大家看到陳大娘能收這麼多東西,已經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啊。
這麼幾天折騰下來,薑甜甜家這邊已經沒有什麼了,除了兩隻雞,其他的東西幾乎都搬走了。至於這兩隻雞,也是打算趕到陳家養的,不過因為它們每天下蛋的關係,所以薑甜甜還是沒舍得第一時間給陳大娘,她打算堅持到最後一天。
她的兩隻雞哦,不僅長得肥,下的蛋大。
它還經常下雙黃蛋呢。
這是彆的雞頂頂比不上的。
要說薑甜甜最心疼什麼,就是她的兩隻雞了。
可是,沒得法子,她總不能還單獨養雞,所以這也就彆想了。
不過雖說一家隻有兩隻雞的名額,但是薑甜甜的情形有些不一樣。她年紀小,還不到登記的年紀,所以仍然是自己一個
戶口本。雖說是住在了一起,但是要是真的說起來。這東西也是按照戶口算的。
所以陳大娘又因為薑甜甜的年紀而可以白白多養兩隻雞。
當然,那也是因為薑甜甜是自己一個戶口本,彆人家嫁女兒,就沒有這種好事兒了。畢竟娘家還要養。
不說旁的哦,就因為薑甜甜是一個人一戶,村裡人是真的見識到了娶一個獨生女的好處。不少人家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可是在活絡也沒用啊!
他們村,也隻有一個薑甜甜。
至於彆的村子,他們也不曉得啊!
不過最近好些個人家到了年齡議親,都在打聽彆的村還有沒有薑甜甜這種情況。對於這樣的人,薑甜甜多少也曉得,不過背地裡都要吐槽一句沒安好心。
是的,那些人,都是沒安好心。
他們就看見了陳家從他這裡得到的,但是卻沒有看到,陳家也沒有虧待她。
陳大娘不僅給她做了一條連衣裙,還做了一件藍灰色的短袖褂和一條同色的長褲。除此之外,還買了一雙黑色的小皮鞋,純羊皮的。光是這些,可真是不少錢了。
說來也是薑甜甜運氣好,本來,陳家根本是沒有布票再買布料的。但是趕巧兒了,蘇小麥最後半個月,倒是亂七八糟的收了一些票。
她原本都是直接收錢,不太要票的,雖然知道票珍貴,但是首要任務既然是糧食。蘇小麥主要肯定是要錢了,要錢才能去黑市兒買糧,如果要票,又要在倒騰成錢才能買糧。
總的來說有點麻煩。
而縣裡的人願意在蘇小麥這邊買東西主要原因也是她直接要錢,好多城裡的雙職工家庭,他們月月有收入,缺的不是錢,是票啊!
所以,也很喜歡在她這邊買東西。
最後半個月開始收票,也是陳大娘的意思。
她拿薑甜甜的東西,心裡也是覺得過意不去的。雖然開始就存著占便宜的心思,但是真的占了便宜,老人家反而覺得有點發虛。恨不能對她好一點,彌補一點。
薑甜甜是曉得的,陳大娘給她做衣服用的錢和票,可比拿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值錢多了的。
除了這些,陳大娘還給薑甜甜買了一個紅頭巾,他們這邊兒比較習慣包著頭巾,一來抗曬,二來好看。
這是大家為數不多的打扮的方式了。
當然了,這個“好看”,薑甜甜是持懷疑態度的。
她可真不覺得這樣好看。
不過,彆人的心意,薑甜甜總歸懂的,而且紅色在現在多麼金貴,她也是曉得的。不過薑甜甜倒是沒有直接當成頭巾圍在腦袋上,在下巴那兒係一下。
反而是給卷成了長條,搞成發帶的樣式,在頭頂打了個小結耷拉下來。
這種範兒,看起來十分新潮,彆說是農村人,就是城裡都很少這麼打扮。倒像是許多年後的複古範兒。
今天不是薑甜甜結婚的日子,但卻是她跟陳清風去公社照相的日子。因為結婚當天也會是這樣的打扮,薑甜甜並沒有在村裡就這麼打扮上,免得到時候一點驚喜都沒有了!她反而是到了照相館,這才對著鏡子把“發帶”綁好,小皮鞋換上。
本來就十分好看的洋氣小姑娘變成了一百分的好看。
連照相的師傅都直點頭,覺得這樣好。
現在照相可不算便宜,一張相兩塊錢,頂頂不少了。大部分人家是不會來照相的。陳大娘給了他們五塊錢,可以照兩張。
陳清風今天穿了自己念書時候最好的一套衣服,白襯衫和藍褲子,雖然已經洗的有些發白,但是也可以看出,這是他精心保管的。兩個人並肩坐在板凳上,對著鏡頭,齊刷刷的露出小白牙,簡直郎才女貌。
“看我這裡,對,認真,露出笑臉!好,好好!就這樣!……哢嚓!”
照相師傅點頭:“你們的表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