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風這個時候也想開了,也對,換出去的東西多貴重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隻要甜甜自己覺得合適,那就沒有什麼旁的可以說的。
雖說,陳家人都覺得薑甜甜是個沒有心眼兒的小天真。
但是陳清風卻覺得,他們甜甜是腦子最清楚的。
薑甜甜:“等一會兒我把需要的材料和步驟寫出來。其實我沒做過的。”
也不能說沒做過,其實還算是做過的,她跟同學們一起去過手工坊。不過她沒做到最後一步,所以,也算是沒做過的吧。
“哦對,你給我找紙筆啊!”
陳清風:“下午寫,我再去大隊吸一管鋼筆水。”
他笑嗬嗬的:“該占的便宜就要占。”
薑甜甜:“嘻嘻。”
果然陳清風拿著鋼筆去大隊部占便宜,陳會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啥也沒說。陳清風樂嗬嗬的離開。自從不念書了,家裡也不會花錢去買不頂吃不頂用的鋼筆水兒。當然,陳清風這鋼筆也用不上幾回了。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很寶貝這支鋼筆。
薑甜甜下午壓根沒有上工,眼看陳清風回來,乖巧的寫下了需要的材料還有具體的步驟。由於她是邊想邊寫,並不很快。不過陳大娘再次感慨:“我們家甜甜,這字兒跟狀元郎似的。”
上一次,她那個贈與協議的時候,陳大娘就發現了,薑甜甜的字兒真好看。她可是見過讀書人的,自家男人還讀過書呢。但是完全不如這個小兒媳。
薑甜甜笑眯眯問:“我的字比小風哥哥還好看嗎?”
陳大娘一瞪眼:“何止比他好,比你爹都好。”
薑甜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小風哥哥,你可要跟我學習啊。”
陳清風:“學學學!你讓我學什麼都學!”
薑甜甜笑了笑,說:“行了。你準備材料吧。”
陳清風低頭掃了一眼,說:“好像有一些東西很難尋。”
陳大娘:“要是好找,誰都能做肥皂了。”
陳清風:“那倒也是。”
陳大娘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想著如何賺錢,她想的是,有了這麼一個方子。過年過節的禮,都能省下一點了,真的遇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靠著這個也能換錢。
得到了方子,雖然沒一個字兒是認識的,但是陳大娘還是高興又謹慎的把方子折起來,揣進了兜裡。
她說:“你等我。”
陳大娘可不敢隨身帶著方子,反而是認真的鎖在櫃子裡,隨後提著一包江米條,躡手躡腳做賊一樣來到薑甜甜他們屋兒,說:“甜丫頭,這個給你當零嘴兒。”
薑甜甜:“!!!”
她驚喜的說:“謝謝娘。”
陳大娘的心啊,真的疼啊!這可是他閨女上次回來偷偷給她拿的。不過!給甜丫頭,值得!
她說:“你悄麼悄的,彆讓彆人知道哈。”
薑甜甜趕緊點頭,做出一個閉嘴的手勢,隨後小聲說:“我偷偷吃。”
陳大娘突然一個眼刀掃到陳清風的身上,說:“你彆搶甜甜的東西吃!是給她自己的,不是給你倆的!你給我有點避暑!”
陳清風:“……哦!”
薑甜甜小兔子一樣竄到櫃子邊兒,把江米條藏在櫃子裡,:“嘻嘻。”
她高興的眼睛都彎彎的,開心的衝著陳大娘說:“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等以後我賺了錢,也給你買好多好吃噠!”
陳大娘就一個閨女,陳紅是她婆婆帶的多,從小就是個颯爽的性子,家裡家外一把罩。個性硬朗。幾個兒媳也都不會真的把她當成老娘一樣撒嬌。
當然,現在也沒得什麼人撒嬌。
日子過得本來就苦,每天活兒都不少,有什麼可撒嬌的?
所以薑甜甜這樣的軟乎乎小姑娘,陳大娘還真是沒有經曆過!但是,雖然沒有經曆過,可陳大娘可是非常吃這一套了!她笑的眼睛都眯縫的快看不見了,說:“娘哪兒用你賺錢,你把賺錢的手藝都帶到了我們老陳家。該是我們對你好一點的。”
陳大娘:“小六子,你明天去鎮裡,給你媳婦兒買點零嘴兒。”
她摳出一塊錢,交給薑甜甜:“你可彆給我貪了。”
陳清風:“哎不是,娘咧,你咋就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呢?我這人明明是大好青年。”
陳大娘:“嗬。”
要說起來吧,這事情總歸是計劃沒有變化快,陳清風打算去鎮裡黑市兒看看材料的事兒。人還沒去,倒是陳紅男人從鎮裡來了。
他是天擦黑到的,這個時候陳家已經吃完晚飯了,因為肥皂的事兒,家裡整體洋溢著一股喜悅愉快的氛圍。就這,陳紅男人就騎著自行車進門了。
陳大娘:“咦?女婿你咋來了?是家裡出了啥事兒了嗎?”
她立刻擔心起來。
女兒女婿都要上班,平日裡沒事兒是很少回來的。
更不要說,親家母還在醫院呢。
陳紅男人著急,一路飛快騎車都沒停,這好不容易到了,喘息了一會兒,說:“家裡沒事兒。”
他端起碗,舀了一碗水喝。
陳大娘:“哎呦喂你倒是說啊。”
沒事兒咋好端端的突然就回來了?
陳女婿喝了水,笑了一下,說:“小六子,能不能借我幾天?”
“啥?”
所有人都有點呆滯。
陳清風挑挑眉:“啥事兒?”
陳女婿笑:“我們廠裡要安排幾個人去外地出差,想找個識字兒會算賬,人也機靈的人跟著跑腿兒。這一趟差不多半個多月吧,至多不超過一個月。管吃管住,給三十塊錢,我這就想到小六兒了,這不是趕緊回來給你們報信了嗎?怎麼樣?去不去?”
話是這麼問,他心裡且明白著,不去才是傻子。
陳清風:“去哪兒啊?”
陳女婿也曉得這個小舅子是個細致的,他說:“南方。這不是還有兩個月就是國慶節了嗎?廠子裡每年都是要搞一些福利的。今年也不例外。隻不過前些日子,外麵都傳南方乾旱,過來買糧。我們廠子領導就怕再等等去南方,買不著啥。而且都趕在國慶前一股腦的去那邊,說不定也弄不著什麼好貨,所以我們廠子今年提前出發了。”
“是這麼個道理。”陳會計點頭。
“我們廠子采購科五個人,這次分彆往五個城市走,本來都訂好了。結果其中一個,昨天下午騎自行車摔斷了腿。這不就差了一位。采購科李科長多精明啊,立刻就曉得這是個機會,就把他兒子給弄過去了,說是暫時頂替。不過雖說他讀了初中,但是總歸是沒怎麼出過門,心裡就不怎麼放心,他們家也不怎麼放心。這就想找個機靈又認字兒會算數的跟著,不至於被坑了。他兒子原來跟我一樣是保衛科的,我們關係相當不錯。他跟我一提這愁事兒,我就想到小六子了。”
“老六,你咋說。”陳會計看向小兒子。
雖然這事兒是個頂頂的好事兒,但是陳會計可不敢就說自己兒子一定願意。這小子腦子就跟彆人不一樣。
陳清風:“我跟我媳婦兒商量一下。”
他倒是也不藏著掖著,說:“畢竟我這剛結婚就要出門,我還不怎麼舍得離開她。”
陳會計:“行,你們商量。”
他跟女婿倒是閒聊起來:“南方不下雨糧食不行這事兒,鎮裡都開始傳了?”
“可不麼!黑市兒的糧食都漲價了,現在好些人都不賣糧了。有人說,又有南方人來這邊想要買糧了。你看這一茬茬兒的過來,我看南方可能真的缺。”
蘇小麥坐在一邊兒,麵不改色。
她就是那個南方口音的“買糧人”。
“要是這次小六兒去南方,正好也能看看。”陳會計是不希望男方的農民兄弟減產的!雖然他不種地,但是打小兒住在農村,最知道地減產的苦了。
日子難過啊。
陳大娘掃了一眼幾個兒媳,說:“你們該回家說也得回家說一說,糧食可得攢一點,南方都來買糧。可見南方沒有多少糧食。咱們這邊雨也少,可不能餓了肚子。”
“知道了。”
幾個兒媳都認真起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陳清風就牽著薑甜甜出來了,他說:“姐夫,我去!啥時候走啊?”
“現在訂是後天了!你要是行,我明天領你去跟李科長見一見。”
陳清風:“行啊!”
陳大娘:“那行,女婿你彆走了,你就住那邊兒,明早再走。大晚上的騎車不安全。你們廠子那都能騎車摔斷腿。咱們不能不小心著。正好明天你跟小六子一起回鎮裡,認認人兒。”
陳女婿:“行!”
陳家幾個人羨慕的看著陳清風,暗暗感慨他的好運。不過這個活兒,換了旁人也乾不了,所以,也隻是羨慕一下,也就不多想了。
倒是陳清風,剛結婚不到一個月就要出門,而且是這麼長時間,倒是舍不得自家小媳婦兒。
他與她並排躺著,黑燈瞎火的,也不睡覺,兩個人聊天。
陳清風:“我這次出門,你把家裡錢都給我帶著唄?”
薑甜甜嗯了一聲,說:“好!”
“咱們這邊小地方,也買不到啥!我看看外麵有啥能帶回來的!雖說錢重要,但是這年頭兒,錢再怎麼重要,沒票也不行。我去那邊多看看。”
她曉得這個時代出一趟遠門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兒,她叮囑:“出去的時候小心點,凡事兒都放在心裡,彆胡來。”
陳清風笑了出來:“你當我是個傻子啊!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他低聲:“也不知道外麵是個啥樣兒,我肯定是小心的。我總不能扔下我小媳婦兒一個人。”
薑甜甜:“就嘴好,你最好記得自己的話。”
陳清風摟她:“當然記得。”
這一宿,不止他們沒有早早睡,旁人也是一樣的。各房都有各房的想法。
陳二嫂是濃濃的喜悅與興奮,她是不怕什麼的,彆人再不篤定,她也是篤定的。她兒子多,又是長媳,還生下了長孫,怎麼說老陳家都會把她放在第一位,肯定不會知道了肥皂的做法不教她。
而他們掌握了這個法子,說不定以後就越來越好了。
日子過得好,陳二嫂高興!
要說陳二嫂如此,陳三嫂倒是有點忐忑,她一直揪著自己男人,說:“咱家是三個閨女,你說那肥皂的方子,要是不教咱咋辦?”
她倒是不羨慕去南方的事兒。
跟去南方比起來,還是肥皂方子更重要。
畢竟,就算是小六子去了南方,那三十塊錢還不是要交到公中。
她就怕,方子不教給他們這一房。
陳三哥翻個身,說:“娘說了每一房都教一個。不會不教我們的。你彆想太多。”
一轉身,打起呼嚕來。
陳三嫂:“……就知道睡!愁死個人了!”
陳二嫂陳三嫂是不一樣的心情,陳四嫂也偏向陳二嫂的心情,隻要不會不教她,就沒啥可說的。不過,興奮總是興奮的。一家人倒是睡得都不這麼好。
因著這事兒沒有徹底定下來,所以陳家人也沒張揚,等陳清風從鎮裡回來。這才來到大隊部開介紹信,他的介紹信除了大隊部開一分,陳女婿的廠子還開了一分,這是為了能夠確確實實的證明這個人。
也是這個時候,大隊長才知道,老陳家又有喜事兒了。
“這跟著出門一趟,那能留下來在廠子裡乾不?”
陳會計搖頭:“那哪兒能啊!就是一錘子買賣。其實我也是想著,小六子在家裡乾農活兒也一般,要不然也不能讓他去。畢竟我家勞動力其實還夠。”
這麼說,也沒錯了。
大隊長和陳會計配合多年,是有默契的,彼此關係也好,他低聲問,“這趟出去,給多少啊?”
陳會計比出三根手指頭:“三十,看著不少,不過人在外麵,總歸是讓人擔心。這錢不好爭。”
大隊長剛開始還為三十吃驚呢,一想陳會計話,點頭:“也是這麼個理兒。”
“對了,你曉得嗎?聽說南方都過來買糧食了……”陳會計提及這個事兒,既然鎮裡都傳遍了,那麼他們說一說也無妨了。
大隊長:“我隱隱約約有聽說。我琢磨著,等過兩天,動員一下大家,彆隨便賣糧食。陳糧放一年也不壞,還是留著更合適。要是南方一直缺糧,都來我們這邊買,那咱們不是也缺了嗎?再說,咱們今年本來就不咋地。”
陳會計:“可不是麼。”
提到這個事兒,他們心情多少都有些沉重起來。
老百姓,缺了啥也不能缺了這個啊!
真難!
陳會計這邊兒還操心隊裡的事兒,陳清風那邊倒是意外的順利,那位李科長跟他聊過之後就知道這是個精明人,又有作保的,立刻就商量好了第二天啟程。
彆看李科長精明的很,他兒子倒是挺實在的,陳清風幾句話就跟他拉起了家常,彼此印象都不錯。
其實,李科長雖然著急找人,也不是什麼人都敢用的。除了他姐夫保薦,也是因為,李科長跟陳紅的公公是舊相識,關係不錯的。老頭子主動找了李科長,為陳清風擔保。
李科長這才放下心來。
陳清風就曉得事情不會是他家姐夫說的那麼簡單。
果然,有那邊的老人幫忙。
陳清風這邊商量好了,立刻就回家準備東西了,他出門一趟,肯定不能什麼也不帶的。
因為陳清風要出門,陳大娘給他做了幾張兩盒麵的大餅子。雖說,那邊說了管吃管住,可是當娘的總歸是不放心的!陳清風也不客氣,他娘給他,自然就要拿著。
不過私下裡,這貨卻偷偷告訴薑甜甜:“李科長那三十塊錢提前預支給我了。”
薑甜甜瞪大了眼:“你沒上交!”
陳清風:“回來再說!要是遇到好東西,我還能不買?”
薑甜甜:“你要是給錢花了,我覺得娘不會放過你的……”
陳清風倒是無所謂:“沒事兒,我是她親兒子,他也不能吃了我。”
這人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大姐還給了我一百塊錢。”
薑甜甜:“!!!”
陳清風:“不是白給我啊!她說讓我看著南方有什麼合適的東西,可以幫她帶回來。”
薑甜甜:“哦!”
陳清風:“五嫂給了我一百三。”
薑甜甜:“!!!”
陳清風又繼續解釋:“她也是,有啥合適的給她帶點回來。帶一百二的東西就行,剩下十塊錢給我做跑腿兒錢!”
薑甜甜:“……”
“沒想到五嫂的私房錢還挺多,估計是賣包子的時候攢的。”
薑甜甜:“豬肉的錢還有娘給她的二十,差不多就五十多了。我估摸著,一百三是她全部的錢。”
陳清風:“所以說她有魄力啊!”
頓了一下,他又說:“還有,咱娘也給了我一百。”
薑甜甜此時已經無話可說了,敢情兒,他們都有東西要帶啊!
薑甜甜深深的感慨:“他們都是什麼時候找你的,我都不知道啊。”
陳清風:“全都偷摸兒的!沒想到吧?”
薑甜甜:“……”
陳清風:“嘿嘿,到時候我從中再扒一層皮,我們就又有錢了。”
真是什麼大壞蛋啊!連自家人也不放過。
薑甜甜戳他的臉,說:“你有點壞哦!”
陳清風樂嗬嗬:“我對你還是好的吧?”
薑甜甜:“那我要想一想的。”
陳清風拉著她不放:“我對你好不好,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兩個人鬨了起來,沒多一會兒,就變成了彆的“鬨”。
想到剛結婚就要出門,陳清風覺得,自己真是好虧啊!
他,連自己都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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